溫大人脾氣好,根本不在意,時不時給顧傾夾菜,自己一筷子都沒動。
顧傾繼續耍賴:“朕不會吃魚,你說怎麼辦?”
於是溫大人又開始小媳婦兒一樣仔細挑魚刺,挑乾淨了蘸了鮮湯盛在小碟子裡遞過去。
“溫大人這般細緻,嘖嘖,比得上福如海了。”
溫大人淡淡一笑,似乎聽著還頗為受用。
顧傾翻了個白眼,明明想吃,偏要裝出一副大爺不愛吃的樣子。
“這道菜鹽放多了。”“這道菜怎麼那麼酸?”“你放了多少糖?”
溫大人微笑,默默看著他。
顧傾心裡想,怎麼比簡文奚還小媳婦。
顧傾打了個飽嗝,去相公館晃了一圈,索然無味,回到宮裡,把自己埋進被子。
“皇上~您別把自己憋壞了~”
簡文奚到宮中覲見皇上,福如海對簡文奚訴苦道:“簡大人,奴才也不知道陛下這些日子怎麼了,吃不好,睡不好,一個勁兒的折騰自己。”
簡文奚深深皺眉,走進寢宮,發現顧傾躺在床上乾瞪眼,手裡緊緊攥著一條帕子,帕子上一束蘭花。
顧傾聽見聲響,轉過身來,朝簡文奚彎眼笑著。
簡文奚走過去,嘆了口氣,道:“陛下,無論什麼事情,都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顧傾抱住他,閉著眼睛,身體輕輕發顫:
“然雅,我從來不敢表露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喜歡的東西,我不敢娶妻,不敢生子,因為有人會利用我的喜好,利用我的親人,威脅我。只要我說自己是斷袖,就不用生孩子,可是……可是我要真成了斷袖,我要怎麼辦?然雅,我要怎麼辦?”
簡文奚嘆息,將他單薄的身體緊緊桎梏在懷裡,苦澀道:
“無論陛下是什麼,微臣都會陪著您。”
炎炎七月,酷暑難當的時候,卻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駐紮邊疆抗倭三年的大將軍曾寧遠班師回朝,此次大獲全勝,威名天下傳揚。城門外烈日熠熠,百姓歡呼雀躍,茫茫黃沙席捲,曾將軍一襲黑袍騎著快馬賓士而來。
福如海給顧傾打著扇子,顧傾看著不斷接近的黑點,雙眼微眯,哂笑道:“朕的二號情郎終於回來了。”
福如海手一抖,扇子啪啦一聲掉在地上。
曾將軍大步流星走來,重重一跪,濃眉大眼笑意不止,朗聲道:“參見陛下。”
顧傾親手扶起他,執著他的手,關切笑道:“愛卿不在朕的身邊,朕日日思念,夜夜遙想,心心掛切,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
曾寧遠虎軀一顫,道:“多謝陛下關心,臣無以為報,只能獻軀陛下。”
史官感動非常,記下了這難忘的一幕。
作者有話要說: MUA~~不評論的是壞蛋~
☆、物在,人在
第二件,蜀地連降暴雨,河水氾濫成災,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
這次去蜀地救災,明著是立功的機會,可聰明人都知道,蜀地水患從未根治,而今災情嚴重,這一去怕是無功而返,反增性命之憂。這般苦差事,誰敢要?
顧傾和簡文奚商量著對策,簡文奚對顧傾道:“這些日子,沈容動作頗大,和工部尚書來往密切。”
顧傾皺皺眉,道:“工部尚書那老頭和沈容也搭上了關係?那讓誰去治水?”
簡文奚道:“工部尚書今天,傳話說,中風,在家。”
顧傾倏地抬頭看著簡文奚,道:“他們會不會,會不會想讓你去?”
簡文奚苦笑道:“臣也可以說抱病在家,只怕是,針對溫大人。”
顧傾心下一沉,道:“不可能,溫言玉不是向來與寧王一黨走的極近麼……”
簡文奚冷冷道:“陛下以為,沈容會容許順風順水的溫大人,成功進入內閣,再取而代之麼?”
“呵,也是,從同舟共濟,到同室操戈,能有幾步?”顧傾看爛了這些把戲,不禁冷笑。
“怕是還沒有這麼簡單,若沈容度量大一點,這只是給溫言玉一個警告,警告他不要木秀於林,若沈容狠一點,只怕是,溫大人有去無回了。”
顧傾身體一晃,剩下的話再也聽不進去了。
次日早朝,一直猶如菜市場的朝堂卻鴉雀無聲。這次去蜀地救災,明著是立功的機會,可聰明人都知道,蜀地水患從未根治,而今災情嚴重,這一去怕是無功而返,反增性命之憂。這般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