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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然大焱朝的兒郎們久居太平,已然失了銳氣,整日裡也只知渾噩度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大抵如斯,這些衙役哪裡見過這等血腥場面,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得了捕頭餘海的令,頓時如蒙大赦,顫抖著腿腳便沒命也似地逃。

從暗巷之中出來後,見得街道上人潮湧動,這才安心下來,戰戰兢兢往衙門裡趕。

若是往日,此時衙門裡早已空無一人,只剩下夜間巡遊的值守,可今夜是重午佳節,衙裡增派了人手,加班加點維持秩序,加上出了這檔子事,這幾天人手都抽調起來,也不虞無人可用。

這三個衙役雖然年輕膽怯,但腦瓜子也不老朽,想起杭州府的精英此時正聚在府衙的簽押房,聽調於總捕頭鄭則慎,便使了其中一人,到府衙來報信。

鄭則慎此時正在研究關於那柄刀的案宗,聽聞餘海遇險,正在追剿疑犯,當即點撥了十數名好手,聽聞那女魔頭極其彪悍,便將庫裡那兩張硬弩也帶了出來。

大焱朝崇文抑武,對民間刀槍多有管制,否則那柄兇刀也不會登記在冊,衙門並無太多的許可權,硬弩這種東西,也是稀奇貨色,若非事關重大,鄭則慎也不敢動用這兩張硬弩。

那報信的衙役倒黴地被抓了壯丁,在前面帶路,心裡正暗罵不已,若非自己多此一舉來報信,也不會被總捕頭強令再度回到那個讓人生畏的死亡之地了。

作為杭州府的治所,信安縣衙門一向沒有太多的存在感,但作為杭州總捕,鄭則慎對餘海卻是極為看重,且不說餘海在任這麼多年,積累下了極為廣闊的人脈關係,單說他能夠貓在捕頭位置上那麼多年,已然讓人心生敬意了。

如今餘海生死不知,女魔頭仍舊四處作案,鄭則慎也是憂心忡忡,不多時便到了蘇府方圓左近,手底下的捕快兩人一組,漁網一般撒將開來。

鄭則慎也不再強留那個衙役,任其自去,而後抽出腰刀,帶著一名帶弩的捕快,悄然往暗巷區潛行,一路上也不敢舉火,到了槐樹底下,果見得血跡淋漓。

私下裡搜尋了一番,確認了方位之後,鄭則慎便沿著蹤跡跟了上去,作為總捕,他也是從最底層做起來的,夜間追蹤也是一把好手,不多時便聽得前方隱約傳來打鬥聲了!

“跟上!放機靈些個!”低聲囑託了那弩手一句,鄭則慎已經操刀在手,腳底生風一般撲向聲源之處!

他已經快五十的年歲,身子也有些發福,但手腳尚且硬朗,每日也有練習武藝,並未丟了這門吃飯的手藝,膽色也不輸人,繞過巷尾,便見得慘白月光下,三四條人影正在纏鬥,影影綽綽間,又有人慘叫著倒地!

微微眯起眼睛,鄭則慎便看到餘海一身是血,也不知被砍開了多少傷口,正與那黑衣人惡鬥,雖然光影恍惚,但以鄭則慎的目力,仍舊能夠辨別得出,那兇徒果是個女子!

身後的弩手蹲伏下來,手腳並用將硬弩拉開,裝上雁翎箭,鄭則慎卻抬手阻攔了下來,沉聲道:“你留在此處觀望,待機而動,某且上去解救餘捕頭,逼開那兇徒,你再動手!”

未等那弩手應聲,鄭則慎早已一躍而起,沉腕盤刀,悄無聲息便加入了戰團之中!

“喝!”

鄭則慎一聲爆喝,聲浪幾乎要將衣角都震起來,一刀便劈向黑衣女子的後背!

餘海見得援兵已到,精神頓時大振,趁著黑衣女子分心躲避之時,一刀謝謝劈落,鋒刃從對方肩頭劃過,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其餘兩名捕快年輕力壯,雖然經驗稍顯不足,然反應迅捷,又只是輔助餘海攻擊,伺機撒開了捕網!

“哼!”

黑衣女子一聲悶哼,手中長劍一抖,劍尖瘋狂顫動,綻放出十數朵銀花,捕網瞬息被絞碎,女子不退反進,身影穿越紛紛落下的捕網,刺向餘海的胸口!

此女手段狠辣,也是久經廝殺之人,攻擊全數集中在最為虛弱的餘海身上,其戰鬥經驗略見一斑!

鄭則慎偷襲得手,又豈能讓優勢白白溜走,如附骨之疽一般黏上來,專攻黑衣女子的後心要害,另外兩名捕快則取下腰間牛皮繩,意欲絆住那女子!

餘海也是激戰正酣,激發了男兒血性,大喝一聲便要上去硬拼,此時卻見得鄭則慎以眼色暗示,他下意識掃了一眼,但見鄭則慎身後的黑暗之處,一點寒芒隱隱約約,知是伏兵,便默契地選擇了後退。

黑衣女子果然得勢不饒人,步步緊逼餘海,眼看著餘海退到了巷子盡頭的坊溝,後背就要靠在坊溝邊的柳樹之上,鄭則慎卻是大喝一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