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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伍,我採用寓兵於工的辦法。我在軍中成立一個小型的工廠,先在石友三主辦的學兵營中試辦,後補充基金為一萬二千元,委韓多峰專辦此事。又後,韓多峰升為機關槍營營長,不能兼顧,乃又委李忻為廠長。廠中分織襪、縫紉、織毛巾、編藤器及紙工五科,後來增設一印刷科。全旅目兵皆分班學習,在常德二年的工夫,即造就了幾百個技術熟練的工人。後來我在信陽駐防,即見有許多退伍的舊部在那兒經營小本工藝,都能成家立業,自立自給。

我們治軍的人,必須使士兵在軍隊時為保國衛民的好戰士,退伍後為安分有用的好百姓。這句話看去容易,要真正做到,就當拿出精神來處處實幹,方有效果。苟不然者,在軍隊時為害民擾國之兵,退伍後為遊民匪寇,脫了軍籍,即入匪籍,那真是貽國家人民以無窮之患了。

這期間,還舉辦有夏令會。因為官佐們整日操練,生活緊張勞苦,每年必使之有一變換環境的機會,能從休息中得到自修之益。夏令會辦在城北梁山的廟中,四周都是濃密的樹林,山水清幽,地方涼爽而恬靜。內設琴棋書畫等娛樂消遣的物品,每天吃四頓飯,常請名人講話,都是關於智體德群訓育方面的講演。全體官佐,分為兩班,輪流換班,四星期一次,大家每年能有一二個月的休假,都顯得興高采烈。我覺得這個夏令會,於全軍精神有莫大裨益。

官兵們有暇,還練習泅水。因為我們在長江流域駐防,必須嫻習此道,非徒增進健康,且所以獲得技能,於作戰時,遭遇意外時,都極有用。有一次,恰好一個英國朋友仁修本君,到常德傳道,我們都知道他是個有名的泅水家。他年已六十餘歲,曾在漢口泅水過江,把衣服脫下,拿在手中,游到江那面,再穿上衣服。他到了常德,我即請其在沅江表演泅水,以鼓舞官兵以及當地民眾對於泅水的興趣。沅江江面比漢口窄得多,他不費勁地泅了過去,又泅了回來,還覺得不過癮。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來回泅過二里多長的江面,見者無不歎服。一個民族的強弱,於整個民族的每一分子都有關係。仁修本老先生這次表演,給與我們的官兵以莫大刺激。

我那時於公餘之暇,還在本地的中學師範各校教課。教的是軍事體操,如利用地物,目測打靶等。常由營中借真槍去,作為學生練習打靶之用。常常對學生們講話,宣傳救國雪恥的道理。說要救國雪恥,不是空口說白話所可辦到的,必須把身體操練得十分強壯,必須有真正拿槍作戰的本領。每星期教課數次,教者學者都很有興趣。一九三八年我再到常德,曾看見那時上我的體操班的一位學生,他已經在當地當了小學校長了。

一日,我的副官長宋良仲從北京回來,和我見了面,就向我請假,說不幹了。我問他什麼緣故。他說不能幹了。原來他從北京回來,經過彰德府,他的馬弁遇見一位張敬堯部下的馬弁,彼此相熟,說了幾句。那馬弁回來就向他辭職不幹,說張敬堯部下的馬弁只幹了二三年,就回家買了數頃地。人家是天天打牌,一夜的彩頭就有幾百元。而在我們這裡,一文錢的外快都撈不著。宋良仲說:“你看,連一個勤務都用不住,怎麼做人?”又說,他奉命到北京去辦事,什麼也辦不通,領什麼,沒有什麼。人家的副官都有數千數萬的應酬費,和軍需司、軍械司以及總務司的官兒們終日花天酒地地應酬著。他們辦公,就在窯子裡、飯館裡,打牌,喝酒,躺煙燈,和人家打熟了,無話不可說,無事不可成。但他出差,卻只有四十元的路費,到了北京,沒處摸門路。“你看,這種情形,叫我辦什麼事?”

我只得安慰他一番,叫他不要著急。

他說:“您若能出些本錢,讓我們把槍彈領來,怕不把這批混小子揍得乾乾淨淨!”

說的時候臉紅耳熱,氣得嘴舌只打顫。我說,只要你辦得到槍彈,我可以讓你再去一趟。他說若能有一千五百元,他就可以有辦法。我給了他八百元,他重新上北京,住了數月,果然把槍彈領來。第一次領槍二百支,子彈四十萬;第二次領槍四百支,子彈一百萬。軍服甚至水壺亦均發下,是我們從未有過的事。那時在北京辦事,就是這樣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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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在常德(5)

到了一九二○年的春間,為北洋官僚軍閥所操縱的中國政局,又起新的變化。自民國六七年間,因為對南方護法軍主和主戰的意見不同,北洋軍閥即有直派、皖派的分裂。其間,直派領袖馮國璋(馮死後,曹錕、吳佩孚、李純等繼為首領)雖曾一度對皖派屈服妥協,但畢竟裂痕宛然,實際言之,是直中有皖,皖中有直,直派、皖派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