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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俞輕舟看出了我的猶豫,總算屈尊降貴起了身:“跟我去辦公室。”

我連忙跟上,走兩步回頭,得,花雕那腳底下又生根了,沒辦法我只好再回去拉他。本來想拽胳膊,卻在馬上要碰到的時候反應過來,改握住了他的手。

俞輕舟停下來轉過身等我,見此情景譏誚地吹了記口哨:“喲,哥倆兒好啊。”

去辦公室的路上,我小聲囑咐花花:“記住,不管俞輕舟怎麼問你就說自己沒動手,興許就混過去了。他要非較真兒查出來,也頂多幾天禁閉的事兒,我呆過,沒什麼大不了,再說你這是正當防衛,他肯定會酌情考慮。”

花花面無表情,狀似聽得很認真,但有沒有聽進去只有天知道。

俞輕舟的辦公室還是老樣子,我最後一次進來這裡還是半年前,放風的時候被逮住出苦力幫他幫一大箱子材料搬進來。可見我後半年有多循規蹈矩,竟然一次沒有被提溜過來面對面。

“說吧,怎麼回事兒?”俞輕舟把門關上,開啟空調,坐在涼爽的小風底下悠哉地問。

我沒他這份好心情,三下五除二就把剛剛的事兒連同一肚子怨氣倒豆子似的噴出來了。

俞輕舟起先聽得很安靜,待我快講完的時候才慢悠悠出聲:“不用急赤白臉,現在不沒人燙他嘛。”

我氣得肝兒都顫,聲音也不自覺大起來:“那是因為我把他救下來了!你給我好好看看他這胳膊,還他媽有一塊兒好肉嗎!”

俞輕舟眯起眼睛,聲音沉下來:“這是你跟管教說話的口氣?”

我他媽想揍人,想得指尖都疼。可是不行,在這裡你揍誰都行就是動不得管教,他們是這裡的天,把天捅破就真沒活路了。

“對不起管教,我剛才語氣太沖了。”我努力深呼吸,不就裝孫子麼,又不是沒裝過,“我就是看不過去,不能因為花雕不會說話就活該受欺負,對不對?”

俞輕舟看了我一會兒,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你在問我麼?”

我怒目圓睜,廢話,難道我跟空氣交流!

俞輕舟忽然站起來,身體前傾,隔著桌子湊近我:“如果你是問我,那麼我的答案是,馮一路,你會不會太天真了點兒?”

我愣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俞輕舟聳聳肩,重新坐回去:“這裡是監獄,不是幼兒園,被人欺負了有老師給你撐腰。想找真善美,出門左轉,哦,你看,我忘了你出不去。”

有生以來,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白痴。

我甚至忘了生氣,沉重的無力感像座大山,我用盡全身力氣才不至於被壓垮。

俞輕舟看都沒看我一眼,徑自用內線播了個號碼,讓那頭的人過來一下。

沒兩分鐘,敲門聲響起,俞輕舟說了句進來,我下意識回頭,是上個月剛來這裡的新獄警,聽說還沒畢業,這段時間只是實習。

“帶他去趟醫務室。”俞輕舟淡淡地吩咐。

切,我在心裡朝王八蛋豎起中指,你也能使喚使喚實習生。

新人畢恭畢敬地領命,然後往外走,估計是以為花花會跟上,所以走出很遠才又折回辦公室,一臉迷惑:“俞管教讓你跟我走呢!”

花花沒理他,而是轉頭看我。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問我意見呢?

“趕緊去,好好上藥。”我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咕噥一句。

花花轉身就走,那叫一個乾淨利落。

我受寵若驚,下意識往窗戶外頭看,也沒下紅雨啊。

“真是開眼,教導太有方了。”待辦公室的門重新關嚴,俞輕舟誇張地拍了兩下手,表示鼓掌。

我黑線,覺得理他都是浪費生命。

可俞輕舟不覺得,相反,他可能認為生命太漫長了需要和我這個犯人浪費一下,於是用指關節輕輕叩了叩桌面:“坐。”

我的字典裡從沒有客氣,一屁股就坐到了他的對面。

我以為他要跟我說什麼嚴肅的命題,結果人家單手拄著下巴,特天真地來了句:“馮一路,你上過幼兒園沒?”

我皺眉,這什麼弱智問題:“廢話。”

俞輕舟幽幽地嘆口氣:“你又沒說報告。”

我翻了個白眼,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見:“報告管教,廢話。”

少了觀眾,王八蛋倒不矯情了,即使我明目張膽地挑戰他的權威,他也裝沒聽見:“那你還記不記得幼兒園裡有那種小朋友,可能是因為特別胖,或者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