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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說著走過來彎腰拈起宋青書的手腕,摸了摸他的脈象,點頭道,“不錯,確實是又好些了,也虧得宋大哥自幼便修習武當正宗內力,根基打得極好,才能恢復得這樣快。”

順手拉過一張椅子,也在樹下一坐,“此處滿風涼。”

宋青書‘嗯’了一聲,側頭看眼張無忌,發現他靠在椅背上在揉額角,心事重重的樣子,問道,“你有心事?”

“是啊,最近教裡很多麻煩。”

宋青書閉上嘴不再多說,明教的內務他沒興趣探聽。

此時蛙叫蟲鳴,天晴風爽,躺在樹下十分愜意,最好手邊能有杯香茶就更舒服了,可惜照顧他的牛嬸去了市集上買東西,他也不能指使明教教主去給他端茶倒水,還是算了吧。

張無忌靜坐了一會兒,忽然道,“牛嬸回來了。”

果然‘吱呀’一聲,小院的籬笆門又被推開,走進來一個四十餘歲的農婦,身材矮胖,一臉和善笑容,手中還拎一個木桶,看到院中多了一人也不驚訝,直接走上前來躬身行禮,“屬下見過教主。”

張無忌道,“都說過多少次了,你在教外不必多禮。”

這個婦人是明教銳金旗下的教眾,張無忌因她老成持重,外貌又似普通農婦,一點不惹眼,便委派了她來照顧宋青書。

牛嬸笑道,“屬下豈可壞了教中規矩。”晃晃手中的木桶,裡面半桶水,還有兩條活蹦亂跳的鯉魚,“我才在集上買了兩條肥美鯉魚,這就去做飯,教主用過晚飯再走吧。”

張無忌頷首,“也好。”轉向宋青書道,“那晚上就打擾宋大哥了。”

宋青書每日都是對著牛嬸一人,十分悶氣,聽他願意留下,心裡有些高興,不過臉上不露,只十分有禮的回道,“怎會打擾,張教主事務繁忙,能撥冗一聚,在下榮幸還來不及。”

張無忌對他這個斯文有禮的態度起先很有些詫異,現在也習慣了,能有個年歲相當,談吐不俗的朋友一起說說話,有時也能引為一樂。

時間久了就在想,宋青書的本來面目其實就是這個樣子才對。

想當初自己被滅絕師太擒住,一同西行,在路上初遇這位宋師兄時,他就是一個俊美中帶著三分軒昂氣度的美少年,行事慷慨大義,人稱玉面孟嘗,峨嵋派中人人讚歎。

可惜後來他為情之一字入了魔道,才倒行逆施不能自拔,現在能拋卻前塵重新做人也不失為一樁好事,不枉了大師伯為他苦求自己的一番舔犢之情。

宋青書身體弱,不能久坐,過一會兒就站起身來,先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腳,然後才慢慢的走回房中,脫去外衣在鋪了厚厚棉褥子的床上躺下。

不一時廚房就響起煎炒的聲音,糖醋魚的香氣陣陣飄來。

宋青書躺在床上,心中一片寧靜,只一門心思的等著吃魚。過了這麼久,他總算是已經學會控制自己不要再去想以前的那些事情,那些事情他只要一想起來就會覺得被鋪天蓋地的苦痛壓得透不過氣來。

閉眼眯了一會兒,飯菜就上了桌,張無忌過來叫他,很熟練的另外拿過一件厚些的長袍,扶起宋青書幫他穿上,再從屋角架子上的水盆裡擰了把溼手巾遞過來。

宋青書笑著接過,“我自己來就好,你不用做這些事。”

張無忌不以為意,“我是做大夫的,順手照顧下病患也沒什麼,你前幾月不能動,我來時還要幫牛嫂給你擦身呢。”

宋青書臉上微微一紅,“那時病著沒辦法,現在我已經能起來活動了,這些事情當然還是應該自己來做。”

堂屋正中擺著一張木桌,上面有剛出鍋糖醋魚,青菜,蛋花湯,鹹水花生,滷豆乾,還有兩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簡單的家常飯菜,被燒得噴香。

兩人坐下吃飯,還不忘誇獎一句,牛嬸的手藝不錯。

張無忌吃了一會兒忽然放下筷子嘆道,“現在教中幾個大將越來越有脫韁之勢,朱元璋竟然罔顧我的手令,擅自命常,徐二人處死了韓林兒。”

宋青書知道他說的常,徐二人是常遇春和徐達,夾了一筷子青菜給他,勸道,“殺都已經殺了,你煩惱不吃飯也沒用,怎麼不和趙姑娘商量一下,她不是向來足智多謀?”

張無忌嘆道,“她有她的難處,我這些事情從來不和敏妹說,敏妹她也從來不問。”

宋青書瞭然,趙敏是大元的郡主,跟著張無忌已經是背叛了父兄家國,若是還要她在這些軍政大事上幫著張無忌出主意,確是為難她了,她委實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