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速度和能否走出去這兩件事是沒啥關係的,所以想休息就休息。”
“你說這話很降士氣的。”劉備不滿地指出。
“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士氣?”
劉備看看那些倖存的東吳兵,覺得簡雍這話也有點道理。正如關羽當初所說,東吳兵都是屬魚的,連續十天沒有水,還能在陸地上堅持前進本身就是奇蹟了,現在他們只是勉強維持一個隊伍的形狀,所有人都眼神呆滯,面容憔悴,衣衫不整,動作機械,反應遲緩,步伐踉蹌……劉備好幾次都生出找一把手槍將這群行屍走肉挨個爆頭的衝動。
前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劉備抬頭望去,熟悉的背影映入眼中,那是東吳兵中唯一保持思維和行動能力的人,也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朱然小將軍。依靠人級鬥將特有的體力,朱然此刻依然可以保持臨戰狀態,一手持長槍,一手持短刀,jīng神奕奕地在頭前開路。
“……等一下,為什麼是朱然在開路?”劉備突然發現這一點,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沒有人阻止他嗎,我們正在走向地府的入口也不一定哦?”
“到現在這個地步,誰帶路有區別嗎……”簡雍懶洋洋地回答。
“但唯獨不能是朱然?”劉備反駁,“唯有他絕不可能走正確的方向啊!”
“有道理,那我們把他眼睛蒙起來再讓他帶路?”
“別開玩笑了……”劉備有點生氣了,“再這麼下去,哪怕遇到一個山越人我們也會被幹掉啊。”
“……玄德,以我們現在的處境,如果遇到山越人我肯定感動到抱住他唱歌。”
眼前突然一個黑影落下,把劉備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正是朱然,朱小將軍一臉嚴肅:“使君小心,前面有人!”
“有人?”雖然朱然在認路天賦這方面是負數,但作為人級鬥將,大家還是很相信他的戰鬥力,“敵人嗎?”
“不知道!”朱然嚴肅地說,“根據我的估計,現在我們在山越人的勢力範圍內,對方很可能是山越。”
“小心啊玄德,”聽到這句話簡雍收拾起了輕浮的表情,“敵人說不定是曹軍。”
“山越啦……”朱然弱弱地爭辯。
但這次連糜馨都不打算站到他這邊:“朱將軍估計是山越範圍的話……那多半就不是哩。”
“你們偶爾信我一次啦。”
“牽涉到‘所在地點’這件事的話就絕對不可能。”劉備毫不猶豫地拒絕。
就在此時,前面的草叢突然一陣搖動,數十支箭矢對準了他們,劉備這才想起問題關鍵在遇到外人了,於是他轉頭望去。
看到對方服飾,劉備的心情簡直難以形容。要打個比方的話,就好像當年在大學裡記錯了考試時間,遲到整整一個小時,趕到考場時卻發現監考老師因為車禍沒來,考試宣佈延期一樣。
那是東吳軍計程車兵。
“我們居然還在江東。”簡雍喃喃自語。
“老天保佑。”糜馨雙手合十。
朱然的部隊裡有幾個士兵哭著跪倒在地上。
對面的東吳軍士顯然也相當詫異,看在軍服相同的份上遲疑地放低了箭頭,但為首的小軍官還是謹慎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誰的屬下?怎麼活著從幽魂谷出來的?”
“這是我們出來那地方的名字?很有氣勢啊。”簡雍感慨著回頭看了看那蒼茫的原始叢林,“居然能活下來,我回頭一定要去燒香。”
劉備很懷疑簡雍即使燒香,祭拜的也多半是自己的五臟廟。
“我乃折衝校尉朱然,吳郡太守朱治是我父親。”朱然上前亮出自己的令牌,“我奉命護送貴客前往柴桑,途中迷路,幸好今天遇到各位,總算是重見天rì了……敢問兄弟們可是大都督從柴桑派來接我們的?”
“大都督?柴桑?”對面的軍官露出非常古怪的表情,“朱大人,我們不知道什麼接應,我們是陳武大人的部下,這裡離柴桑有七百多里……如果您是從吳郡出發的話,前進的方向完全偏了。”
“陳武?陳子烈?怎麼到他這兒來了?”朱然愣了一下,“看來我們還真的沒走對。”
“這種事不是十天前就知道了嗎。”簡雍yīn測測地揭發。
東吳軍官打量了一下劉備等人,恭敬地道:“幾位就是朱大人說的貴客嗎?我們這裡是個小哨所,沒什麼好招待的,請稍事休息之後前往縣衙休整……縣衙就在二十里外,我馬上派人前去報告陳大人,幾位隨後由朱大人帶路前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