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鐘敲響後,弦刀手和長槍手兩支部隊,被迫轉移出埋伏點,朝著山上退去。而與此同時,埋伏在衡平山的數千官兵,在錢均和鄭亦帶領下,猶如猛虎出籠般對鷹嘯山發起總攻。
兩千弟子退的乾脆,錢均的官兵也攻的順暢,但這一進一退直到十丈飛渡處,卻嘎然而至。
十丈飛渡,湘江水巨浪滔天,一個個漩渦在吊橋下打轉,猶如是隻只張開嘴巴的怪獸,隨時等著人掉下去。
雖然不知道幾個時辰前,司徒斬已經從這兒摔落下去了,可琴長老看著咆哮的湘江,還是油然而生一點冷冽。
今夜的變化,實在是太過奇詭,就連他這個活了快百歲的人,也已難再扭轉。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和另兩位供奉在一起,死死守住這十丈飛渡。正如司徒昭日今夜前所說,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天險面前。
不過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糟糕。雖然官兵們始終在後面追趕,看起來象是鷹嘯山的人逃跑而後面追殺,但實際上,過了十丈飛渡後,一切局面都會改變。
弦刀手一身輕裝,退的極快,已經跟隨著三大供奉退守到了十丈飛渡的這面。只是長槍手本就鐵甲在身,手中又是一杆十尺開外的冗長鐵槍,奔跑速度還是拖累了。
琴長老望過去,還是有一百多長槍手擁擠在吊橋上,將整座吊橋都壓的往中間墜,夜裡風雪一吹,把金絲索崩緊,緊到快要斷掉。
三大供奉之一的戚長老,是唯一不統兵馬的,他向來一身道袍,手中握著經卷,雙目似閉似睜,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就在槍長老和琴長老焦慮長槍手過橋緩慢時,戚長老卻噫了一聲。
“殺過來了!”
果然,在吊橋外黑漆漆的夜色中,出現了一陣火光。
一隊烈虎騎猶如天降神兵般衝上吊橋,正好追到長槍手的尾巴上。火烈虎兇性大發,熊熊的火焰,猶如滔天巨浪般,朝著擠滿橋面的長槍手燒去。
那些長槍手本就不擅於進展,更何況還是面對以近戰聞名的火烈虎,至於烈虎騎上的錦衣衛戰士,更是百裡挑一的好手,在翻飛的橋面上,一陣廝殺,便已經戰果赫赫。
雖說頂風冒雪一路狂奔,終於在最後時刻趕上了潰退的鷹嘯山人馬,但錢均站在十丈飛渡前,臉色卻頗為難看。
做為錦衣衛千戶,他自然知道鷹嘯山有此一重境界,卻從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天險。鷹嘯山因此處而分為上鷹山和下鷹山,兩邊相距十丈,只有吊橋連線,若是切斷吊橋的話,就算是神仙也難將數千官兵送過去。
幸好錢均事先便有了打算,命令府兵殿後,讓烈虎騎最為箭頭,一路衝殺上來,總算在吊橋被砍斷之前趕了上來。
烈虎騎是雲朝騎兵裡的精銳,若是平常對陣,那十尺長槍或許正是騎兵衝殺的剋星,但現在吊橋狹窄,烈虎騎早就已經貼身,長槍手實在是發揮不了作用,唯有看著被一隻只火烈虎吞噬,超過三十個烈虎騎,已經殺過吊橋中斷,以這情形看,再不用半柱香的功夫,就能殺到對岸。
正這時,破戰馱著花舞月趕到。花舞月焦慮凌玉的安危,竟不顧危險,搶在步兵開道之前便衝了過來。
破戰看一眼吊橋上的情勢,突然吼出人言:“退!”
第二卷 東林火
第九十三章 … 朝聞道,夕可死(上)
什麼?”錢均愕然的望著破戰,他從不知道這隻狗居話。
事出緊急,破戰也不掩飾,再怒吼:“快退!讓烈虎騎退下來!”
“為什麼?”錢均莫名其妙,看吊橋上的三十烈虎騎,已經殺的順風順水,長槍手唯有儘快退到對岸,但與此同時,烈虎騎便能跟上對岸,只要建立防禦,讓大部隊透過,鷹嘯山就算是拿下來了。
但很快,錢均終於發現不對,他躍上橋邊木杆,對著烈虎騎嚷道:“退!!快退回來!!”
可對岸的人動作更快,只見三大供奉之一的戚長老,見著吊橋上的情形,猛然一拍額頭,從戚長老嘴中,噴出一口白氣,那白氣裡面有把晶瑩剔透的小劍,發出三尺毫光,在彼岸碼頭一繞,就將繫著吊橋的金絲索給砍斷了。
不止是錢均看的目瞪口呆,連那面的槍長老也咬牙尖叫起來。
吊橋之上的長槍兵,都淒厲的呼救,可哪裡還來得及。金絲索一斷,整個吊橋就如同失去依靠般,朝著湘江落去。
橋面上擁擠著的人,努力攀著金絲索,還妄想能拉扯住,可吊橋飛快的墜落下去,那驚人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