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話可說。劍煞只是冷哼而已,而沒有咳嗽一聲讓梁易辰當場人頭落地,就已經夠給面子了,而且主要是給虎娃面子,不想攪擾了這場慶典。
玄源的語氣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既是赤望丘派來的巴室、相室、鄭室三國之地鎮守長老,就有監察、處置違犯門規弟子之責。梁易辰所作所為事實清楚,並有天下高人共同見證,也就不必再押回赤望丘問訊處置了……樊翀,你說呢?”
樊翀心中暗道——我還說什麼說!梁易辰已經被廢了,還用得著再押回赤望丘處置嗎?而且看他的樣子真要押回赤望丘的話,弄不好在半路上就斷氣了。。
劍煞當眾出手,玄源問都沒多問一句,卻問起了樊翀。樊翀只得恭恭敬敬地答道:“既然如此,那就遵玄源長老之命,將其當場廢去修為、立時逐出宗門。”他這句話一出口。躺在地上的梁易辰就已不是赤望丘弟子了。
玄源又扭頭道:“巴君,赤望丘弟子違犯門規,已被當眾處置。剩下的,就是巴室國的事情了。”
梁易辰可不僅是違犯了赤望丘的門規,而且還觸犯了巴室國的禮法。少務向前一步道:“今天是您和我師弟的大喜之日,我看就不要在彭山中殺人了,以免攪擾了慶典的興致。”
玄源點了點頭道:“那好,就借巴都城的城樓一用!”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想當初虎娃在樊室國堵住樊君車駕、追究宜郎城郊外遇襲之事,便要求當時的國君樊翀處置幕後主使者瀘城城主,並將這位城主的人頭掛上了瀘城的城樓。由此在巴原上博得了虎煞威名。
既有前例,玄源讓少務不要在今日於彭山斬殺這二人,等慶典之後帶回國都去行刑,將人頭掛在巴都城的城樓上,也好叫國中民眾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少務立時命親衛將地上躺的兩個人都抬了出去,別留在彭山中掃興,立刻押往巴都城。還得找人先給梁易辰療傷,反正在當眾砍頭之前,不能讓他先死了。
一番意外的波折終於塵埃落定。方才紛紛閉嘴看戲的眾賀客,此刻又紛紛開口祝賀。大家還沒忘了這是一場慶典,在慶典上說的當然都應該是喜慶的話,來的幾乎都是人精。捧場誰又不會呢?
大家誇讚玄煞大人不僅清理了宗門中的敗類,也維護了夫君的聲譽,紛紛對彭鏗氏大人能娶到這樣一位好娘子表示羨慕!很多人當然也沒忘了誇讚少務、樊翀、劍煞、命煞等人,總之全是好聽的話。瞬時把慶典的氣氛又給兜了回來。
有不少人也在心中暗暗驚歎,別看彭鏗氏大人平日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隱居在彭山深處清修幾乎連訊息都沒有。但是半點都不好惹啊,不怒而生威。你看看,堂堂赤望丘主事弟子梁易辰,說廢也就廢了,回頭腦袋還得掛到城樓上,卻讓在場這麼多人都無話可說。
虎娃暗中以神念道:“阿源,多謝你了,沒想到你還安排了這一出。”
玄源亦以神念回道:“我家夫君就是脾氣太好了,平日又懶得管閒事,那麼就由阿源來代勞吧。你雖有虎煞之名,卻未立虎煞之威,可能是因為成名時日尚短,且行事向來以寬慈仁德聞名,所以才會遇上這種事。假如換做巴原七煞中其他的任何一位,請問那些人敢嗎?”
這倒是大實話,白煞、劍煞、命煞自不必提,巴原上誰又敢針對倉煞、玄煞、星煞這麼做,難道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如今倉頡已傳文字於巴原,大家也該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別的不說,前段時間就有那麼多散修敢跑到彭山道場白吃白住那麼長時間,離開後還嘀嘀咕咕出言不遜,讓他們到赤望丘這麼做試試,不被人從山崖上扔出去才怪。
接下來,按照慶典既定的儀式,由虎娃登臺**。在赤望丘為祝賀玄源突破化境的慶典上,也曾有過這麼一幕。通常情況下,只要走個過場就可以了,身為當世絕頂高人,談一談突破化境時的感悟,順便對在場的晚輩弟子指點幾句,誰也不能指望高人能在這種場合講授什麼獨門秘傳。
可是虎娃此番登臺,一講便是一天一夜,他所講的內容,與四個多月之前的那場法會並無太大區別,但又增添了很多最新的感悟。在場眾高人沒聽幾句,便露出了驚訝與凝重之色,整座彭山道場中片刻間便鴉雀無聲,氣氛顯得莊嚴而靜謐。
來到彭山中的賀客,不僅有各宗門的前輩高人,還有不少普通人,比如剛剛被押出彭山的那位田東昇。剛開始的時候,不論是誰都坐得端端正正,人人都是凝神專注而聽的樣子。既然是來捧場的,學著在場的各位高人,大家裝也得裝得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