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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正軌,往後只會更好,為什麼非要這樣做?他和我爸爸不還是朋友嗎?”說完最後一句話,刑懷栩自己都笑了,覺得自己說了句無比天真可憐的話。他們這些人,男女老少,骨子裡全是商人,精於算計是孃胎裡帶出來的秉性,成年後犧牲一個朋友換取真金白銀的利益,有何可惜?她想起刑鑑修曾經提起康老爺子年輕時的陰詭和好利,她過去不以為然,直到切身體會,才覺得可怕。她從始至終小心翼翼防著刑園的敵人,把刑園當成堡壘一心一意要攻克,沒想到最後只不過是又跳進另外一處戰場,四面八方槍林彈雨,十面埋伏。刑園是刑園,康家是康家,可刑園和康家,真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嗎?很多事她不敢想得太深,尤其不敢想老爺子在自己和康誓庭婚姻背後的作用,他先是潛移默化康誓庭,又在關鍵時刻推了刑懷栩一把。刑懷栩警告自己不要發散,可事實是,她比任何時候都害怕,那種被命運擺佈的恐懼,她只在十多年前的那場火裡體驗過一次。刑懷栩站在那兒,身體被一股巨大的疲憊和蕭索籠罩,她甚至能聞到自己身上的黴塵味,不經意回頭的時候,還能看到肩上積滿的風和雪。康誓庭不知道自己和刑懷栩靜止了多久,直到刑懷栩的手機忽然振動,他才看到她動了一下,像活過來一樣。電話是尤弼然打來的國際長途,聽上去很沮喪,“栩栩,那女的什麼都招了,真的是老爺子。”“嗯。”刑懷栩平靜應了一聲。尤弼然聽她沒怎麼出聲,猶豫問道:“……是康誓庭在旁邊嗎?”刑懷栩看向康誓庭,“嗯,他在。”“靠!”尤弼然氣沖沖罵了聲娘,直接結束通話電話。康誓庭能聽到尤弼然的聲音,卻聽不清她說什麼,“怎麼了?”刑懷栩說:“說是那女主持人是你爺爺的人。”康誓庭張張嘴,想說什麼。刑懷栩輕輕搖頭,語氣平淡的像在說今晚吃過的菜,毫無滋味,“我們都是俗人,又恰巧活在最世俗的地方。這個房間外面的人,是你爺爺,你爸爸,你媽媽,還有你和我剛出生的孩子。再遠些的刑園裡,還有我的爸爸,我的妹妹。段琥這個時間可能已經回家了,或許在和段叔看電視。他們每個人都是真實且複雜的,而我們和他們的關係只會更真實更復雜,越親近偏袒的人之間的相處越做不到非黑即白,現實生活不是網路上消遣用的帖子,說一句你對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然後把愛恨情仇理得清清楚楚,現實生活裡我們都是被感情捆綁的俗人,能六親不認的是鐵人,能六大皆空的是高僧,都不是你我。”她說:“所以你不要向我道歉,因為你沒有對不起我,你也不要替你爺爺向我道歉,那是他的事,不是你的債。”“栩栩……”康誓庭認認真真看著她,“你會怎麼做?”“我不知道。”刑懷栩說:“我只知道,刑家可以沒,但我爸爸不能有事。”那是她最後的底線。= = =尤弼然雖然怒火中燒,還是以最快速度趕回國,想拉著虞泓川去找刑懷栩,希冀能商量出對策。結果一聽說現在是刑家即將名存實亡,段家不僅安然無恙還從中得利,立即目光短淺地表示這樣很好。反正輸的是刑真櫟,尤弼然幸災樂禍,連刑懷栩被利用的事都能暫時按下不表。刑懷栩哭笑不得,“恨果然比愛強勢。”尤弼然頗理直氣壯,“不管,反正我們的終極目標都是讓刑真櫟敗得體無完膚,白貓黑貓,能抓耗子的不就是好貓嗎?”“哪怕這貓在抓耗子之前先把你撓花?”刑懷栩反問。尤弼然猶豫道:“就算老爺子胡來,康誓庭也不能坐視不理吧?他在食鋪身上花的心思僅次於他自己那個投資公司……”她說到一半忽地恍然,“不對哦,要是老爺子把食鋪吞了,到最後也還是康誓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