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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顧微言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永熙師兄,你打的一手好算盤。”此人交於戒律堂,無論是否證明他的清白,這條命便丟不了。

永熙見顧微言手無寸鐵,咬牙暗想:區區一個弄藥弟子,難道還怕他不成,只要不近他身便可。嘴上道:“顧師弟,蒼梧派可是最忌諱同門相鬥的,我怎麼會去害魏梓青呢,你好好想一想,他的事真的與我無關……”

眼神一暗,手中的劍忽然向前刺去,劍尖刺破胸膛,殷紅的血液剎那間洇出。永熙心中大喜,想要再使力刺得深些,他卻沒有注意到,顧微言不躲不閃,任他的劍刺入胸膛。

忽然,永熙覺得手一麻,失去了感覺,劍從手中滑落,無聲地掉落在草叢間。緊接著,他發現雙腳也失去了控制,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永熙心中恐懼遽深,哆嗦著喚道:“顧師弟、顧師弟……”馬上他便連話也說不清楚,舌頭都開始發麻了。

顧微言蹲了下來,與永熙平視。他的胸口還在流著血,但他並不在意,只是冷冷地盯著永熙的眼:“千里香散入空氣,只須吸入一點,會讓你全身發麻,失去知覺,再過幾個時辰,從你的內臟開始,變會一點一點硬化,直到硬成一尊石像。”

他說得很慢,很平淡,如在陳述一個客觀的事實,卻頓時讓永熙嚇得肝膽俱裂,他毫不猶豫地相信顧微言已經動了殺心。連忙困難地動著舌頭,拼命道:“饒了我……饒了我……”因為舌頭不靈活,說出的話尤其古怪。

“趁著舌頭還能動,把知道的都說了吧。”顧微言垂下眼睫,“人是你殺的麼?”

永熙拼命搖頭:“不、不是我,我沒有推他,沒有……”眼淚和冷汗在臉上糊成一片。

“是誰?”

“我們、我們只是和他開個玩笑……沒有想到他不會游泳……”

“是誰?”

“是、是榮臻……是他推的,是他……顧師弟饒了我……”

顧微言湊近,輕聲道:“還有誰,一個不落地說出來,我便給你解藥。”手掌攤開,紅色的藥丸放在永熙面前。

“我說、我說……還有畢辛。我們沒有想過要害梓青,不是有意的……顧師弟救、救……”

清風崖下,幾人見到了孤身一人的魏梓青。想起了門派祭禮上自己受的罪,畢辛心中早已憋著一股氣,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又怎麼會放過梓青。幾人上前“瘸子、殘廢”地戲弄了梓青一番,失手將他推入澗水中。梓青腿腳不便,不會游泳,他們幾人本想好好讓他吃點苦頭,再將他拉上岸來。誰知水浪湍急,人一下子沒頂推離岸邊。等他們意識到不好,再下水去撈,救上來時哪裡還有一絲生氣。幾人一下子慌了,相互埋怨起來。畢辛喝止了他們,確定了沒人看見,將周遭明顯的痕跡抹去,連忙離開了。誰知匆忙間,永熙的銘牌掉落草叢。等到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明月崖。他心中有鬼,自然慌亂起來,一下安慰自己不一定是掉落在清風崖下,一下子又想到若是真掉落在那兒被人發現了可怎麼辦。最後咬咬牙,一路向清風崖找去。誰知顧微言早已在此守株待兔多時。

顧微言起身,垂目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

永熙嘶聲道:“我都說了……饒、饒我……”他眼珠困難地向上翻,看到顧微言注視著的神色,一下子噤了聲。那是打量死物的目光,不帶有一絲的感情。

顧微言是在用看一個死人的目光看他。

永熙懂了他的意思,喉嚨裡發出短暫的“嗬嗬”聲,很快他連這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眼珠定定的盯著面前那張秀雅端潤的臉。他此時才明白顧微言是一個怎樣的人,然而明白的太晚了。

顧微言指尖輕輕一拈,藥丸頓時稱為紅色的粉末,飛入風中,他揉搓著拇指和中指,眉目間凝著鐵一般冷硬煞意:“畢辛、榮臻……”

作者有話要說:

☆、傷別離(四)

當洛橫舟和張翰得知訊息匆匆趕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太遲。

明月崖的大殿中央,是四具蒙著白布的屍體,滿殿靜默。

張翰掀起其中一具身上的白布,只一眼便轉過了身,嘶啞道:“他人呢?”

楊一凡負著手,長嘆:“戒律堂關著。”

張翰二話不說,去了戒律堂,洛橫舟緊跟而至。

沉重的門緩緩開啟,陰暗的堂內,顧微言一身羽白色的衣服,端正地坐著,靜得像一則剪影。他聞聲抬頭,一眼便瞧見了師父張翰和身後的洛橫舟。

眉間一顫,閉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