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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這是早上七點鐘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老社長是被清晨的一個清潔工發現的,該人員正好過來打掃衛生,一開始以為老人在休息,再細看還真是把她嚇了一跳,她趕緊掏出手機報警。

警察來了以後,迅速拉起了警戒線,其實最後證實了老人不是死於非命,而是死於心臟病。

過後,那位清潔工說這個小花園平時是看不見一個人的,最近卻總是發現這位老人在這裡坐著,而且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不過,今天早晨他來的實在是太早了,平時都是過了九點以後才來的。

清潔工絮絮叨叨地跟周圍的人們呢訴說著。人群中大多數的人是沉默的,因為他們根本就不認識這樣的一位老人,更不知道他的身份。

絲網的員工大多數是八點半以後才來上班的。大家知道了老社長的訊息後臉上是不同程度的痛苦的表情,特別是芷楠,她可是老社長一手栽培出來的,她最瞭解老社長,老社長也最瞭解她,他們兩人可以算是忘年交了。

芷楠一個人默默地走進了老社長的辦公室,在這裡留下了太多的關於他的回憶,而且就是在中間辦公室裡她親自聆聽老社長的教誨,他給她講授如何做報紙,如何成為一個稱職的報人。

她的腦子裡像是放電影一樣頻頻出現一組組鏡頭。在她的印象中老社長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的:微禿的頭頂,刻板的表情,一雙幾乎每天都會佈滿血絲的眼睛,還是個層次分明的雙眼皮,可見他年輕時候的剛毅和英俊。

他的書櫥裡擺滿了書籍和報紙,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書櫥中間那一欄,擺放著一張老舊的照片,顏色都發黃了,鑲在一個木頭鏡框裡,那是一張合影,是他跟太太的合影,那個時候的他們還很年輕,他留著當時很流行的中分發型,穿著長衫;她則是一副學院派打扮,齊耳的學生頭,中長款的旗袍;他們臉上的笑容是一樣的:恬淡,靜穆,平和。芷楠看著看著,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樓梯裡傳來沉悶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開始的時候細若遊絲,進而越來越大。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芷楠怔了一下,她剛想開口問你是誰。男人說我是來整理我父親的遺物的。

芷楠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她說我正好可以幫你。

男人話語不多,他把抽屜一個個地開啟,又關上,書櫥的門一扇扇開啟,又合攏。芷楠幫他一件件地整理打包。

男人的目光由桌子轉移到書櫥,在書櫥的第二欄,他的目光凝固了,他看見了那個相鏡,手顫抖著伸了出去,一把抱在懷裡,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芷楠注意到了他的微妙變化,她為了緩解一下氣氛,也是為了減輕他內心的痛苦,說他們的愛情肯定是很讓人羨慕的。

男人緩了口氣,說其實,我的母親早在我出生幾個月就過世了,是我的父親把我一手帶大的,我的上面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我的父親這一生實在是太辛苦了。

芷楠點了點頭,說以前老社長從來也沒有跟我們說起過家裡的事情,我們原來還以為他的家庭很美滿呢,可是沒有想到……

男人說他是把工作當成家庭婚姻來經營的,他的工作就是他的愛情和婚姻,所以他能夠始終如一,一絲不苟。

芷楠是啊,他是我們社裡的脊樑和靈魂,沒有他,我們絲網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男人默不出聲了。

芷楠停頓了一會兒說他以後就沒有再找嗎?

男人搖了搖頭說我們曾經為他操勞過這個事情,可是他不想考慮這個問題,他說他的心裡已經容不下別的女人,他的心裡只有我的母親,並且死後還可以跟母親聚首,要是再找別的女人的話,到了死後上了天堂他們就會糾纏不清的,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芷楠說他真是太偉大了,不管什麼方面都替我們樹立榜樣。

男人說只是他給自己的時間太少了,他不該走得這樣早。

芷楠心有感觸地說是啊,我們都沒有想到他會走,前一段時間他們還一直探討動遷的事情呢,他還說自己回家休養去了,沒有想到他卻……

說到這裡芷楠說不下去了。男人也哽咽了,他用手擦了擦眼睛說,他走了也放心不下這裡,這裡才是他的家,他太愛這份事業了。

芷楠說他一直擔心絲網被改制,或者動遷以後變了味,其實,這塊地方我們還是可以保留下來的,只是我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他走得太倉促了。

男人一開始有點驚訝,繼而平靜地說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