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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轉向,多虧你把吉姆弄上了床——”

“哪兒的話,”埃勒裡愉快地說,“自從夏娃以來,婚後丈夫頭一回顛顛倒倒

喝醉酒回家,沒有一個新娘會不以為世界就要垮了的。那個犯錯的丈夫現在人呢?”

“在樓上刮臉。”

諾拉在早餐桌上,等烤麵包機燒熱發紅準備烤麵包時,手仍舊抖著。

“我可以上去嗎?這麼一大早在你們家臥室上下游蕩,我可不希望撞見你大姑

子,那太不好意思了。”

“噢,羅斯瑪麗不到十點鐘不會起床的,”諾拉說。“又是這麼舒服、美好的

十月的早晨!上樓去吧——去告訴吉姆你對他的看法!”

埃勒裡笑了笑,上樓去了。他敲敲半開半掩的主臥室房門,吉姆在浴室裡大聲

說:

“是諾拉嗎?唉,親愛的,我知道你是我甜蜜的寶貝,原諒——”

等瞧見來者是埃勒裡時,他的聲音隨之中斷。吉姆的臉颳了一半,已刮好的那

一半是蒼白的,兩隻眼睛都浮腫。

“早,史密斯,進來。”

“吉姆,我只是順道過來一下,問問你今天覺得怎麼樣。”

埃勒裡倚著浴室門框。

吉姆吃驚地轉過身來。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別說你不記得了。曖,昨天是帕特麗夏和我把你送回來的。”

“哎,”吉姆不自在地說,“我就是覺得奇怪。諾拉不肯跟我講話,但我不能

為這個怪她。晤,史密斯,感謝你。你們在哪兒發現我的?”

“16號公路上,卡拉地開的尋樂園夜總會。”

“在那種低階的地方?”吉姆搖搖頭。“難怪諾拉惱火。”他靦腆一笑。“夜

裡我很難受,諾拉起來幫我,但就是不肯跟我講一句話。多孩子氣呀!”

“帶你回家的途中,你也說了些相當傻的話哩,吉姆。”

“說話了?我說了些什麼?”

“哦說要‘除掉’雜種什麼的,”埃勒裡若無其事地說。

吉姆眨眨眼,轉身面向鏡子。

“我一定是神志不清了,再不就是想到希特勒了。”

埃勒裡點點頭,眼睛注視著他的刮鬍刀——它在顫抖。

“我一件屁事也想不起來,”吉姆說。“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吉姆,如果我是你,我會趁早把酒戒了,”埃勒裡溫和地說。“這雖不關我

的事,但哦,假如你繼續說那種話,人們可能會誤解。”

“嗯,”吉姆說,摸摸刮好的面頰。“我猜他們是會誤解。哇,我的頭!別又

要疼了。”

“告訴諾拉去吧,”埃勒裡笑起來。“晤,回頭見了,吉姆。”

“回頭見,再次謝謝你。”

埃勒裡面帶微笑離開,但才走到樓梯口的平臺,那微笑頓時消失。他略略覺得,

那間客房房門比他剛才進去和吉姆講話時,多開了一個手寬。

奎因先生覺得,愈來愈難專心寫小說了,其中一個緣故是天氣。鄉間到處點綴

著各種紅色、各種橙色和各種日漸轉黃的綠色;白天和夜晚都開始有了霜降,提示

人們初雪將臨;夜晚來得很快,伴隨爐火劈啪作響。這時節很吸引人到偏遠的鄉間

小路遊走,嘎扎嘎扎踩過輕脆的落葉;尤其是夕陽西下後,夜幕四登,星羅棋佈的

農舍點點燈火閃爍,偶爾從漆黑的穀倉中傳來馬嘶和狗吠。威爾西·加利馬德載了

五大卡車的火雞到鎮上賣,轉眼售磬。

“是的,先生,”奎因先生自言自語,“感恩節的氣氛到處瀰漫——除了山丘

道460號以外。”

還有帕特麗夏,她最近才養成的回頭四下張望的習慣,簡直已經變成慢性病了。

她經常粘著埃勒裡,其明顯的程度,一方面使荷米歐妮不由得在心裡制訂秘密計劃;

另一方面, 連從來不會注意到什麼事的約翰·F.——除了抵押貸款的紕漏和稀有

郵票除外——也顯得心事重重起來這一切都使得小說創作變得非常困難。

但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不露痕跡地觀察吉姆和諾拉,佔去了埃勒裡的時間。

海特家的情況愈來愈糟,因為吉姆和諾拉再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