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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不妥,韓大夫如果送她勢必就會去她家、會看到她的生活、知道爸爸的病,而這些,目前是需要隱瞞的。

可為什麼她就接受了項臨的幫助,那麼的自然而然,只是因為需要嗎?

她能瞞著媽媽,不告訴韓大夫,卻在一剎那就告訴項臨,只是因為碰巧遇到嗎?

這答案,齊曈似乎知道,又似乎不知道。

熙來攘往的醫院門口進進出出的全是陌生人,這世界再大人再多,也是各活各的。人性自保決定了人性的自私,自己的人生只有靠自己,唯一靠得住的也只有生養你的父母至親。

看著車裡的項臨,齊曈堅定的讓自己重溫一遍這個殘酷的定律。心也就硬了,剛才彷徨無助間對他的那縷依戀瞬間消無。

項臨殷勤的探過身替齊曈開副駕駛的門,齊曈卻徑直拉開後門坐進去。

齊曈說:“我家在……”

“我知道。”項臨說,已然把車子開上了路,果然是齊曈家的方向。

和項臨分手是在齊家搬家之前,之後兩人之間就隔著天淵,不相往來,直到最近半年才開始偶爾打個招呼,他卻準確的知道她家。

齊曈掩耳盜鈴的不再想這些,頭抵在車窗上想歇一下,才看見玻璃反光裡的自己滿臉油光,頭髮亂蓬蓬的,很是狼狽。

亂就亂吧,齊曈這樣想著,目光穿過玻璃看向車外。這是她每天回家的路線,坐在車裡看果然和騎腳踏車看的角度不同,只看到舊城區的髒亂和破敗,不夠親切,也不夠友善。

車裡是異樣的靜,項臨開車有聽音樂的習慣,可今天他沒有開,盡情的享受這份近乎折磨的尷尬,卻也是久違的甜蜜和寧靜。他暗中慶幸剛才齊曈沒有坐副駕駛的位置,因為儀表臺上放著妻子李馨柳的照片,馨柳吵著鬧著非要把照片擺在那裡,每每還問:“項臨,你同事坐你車時有沒有看到我的照片?他們怎麼說?有沒有誇我漂亮?”

然而,女主人的痕跡是浸潤在車裡的:椅背裡放著的彩頁雜誌、後排座位上的布偶,車門裡被消滅的零食包裝袋,最直接的——粉紅色的車坐墊,空氣中香氛的味道。

齊曈想,這很正常。

就像曾經她喜歡在自己的車裡隨手放些項臨的東西:一本醫科書、一盒他愛吸的煙、他習慣用的溼巾、他的剃鬚刀……

不過車賣了,這一切也就不存在了,記憶和感覺也都一併賣了。

錢果然是最好的試金石,經得起它考驗的,才是值得珍惜的。可誰又能活的那麼認真?錦上添花當然最好。

第 17 章

齊曈徹底請假了,什麼扣獎金、扣工資、工作沒人幹,她管不了那麼多。主任帶著同事們買了水果來病房探望,放了些慰問金,讓她全心照顧家人,有困難儘管說。齊曈很是感激,心裡陣陣暖意,眼淚差點兒掉出來,她最近越來越沒出息了,一點點的感動和幫助就能讓她抑制不住的哭。

父親身體的浮腫在消退,還在昏迷,這樣也好,若是清醒,這麼熱的天氣又活動不了,肯定會暴躁傷心的鬧騰。傍晚齊曈和媽媽合力幫他翻身擦身,男人的身體很沉重,兩人都汗溼了衣襟。

“媽你回家吧,不早了。”

“今天我在,你回。”母親很堅定。

“你回去,你要是再熬倒了我可怎麼辦?”齊曈對媽媽說,抬起爸爸的胳膊,輕輕幫他擦掉腋窩裡的汗,她現在說話很有一言九鼎的戶主威嚴,更像是在吩咐命令。

媽媽心疼的看著女兒凹陷的臉頰和不堪一握的腰,難過的說:“曈曈,你趕快結婚吧,過自己的日子。”

“我結婚你和爸爸怎麼辦?”

“就我和他也好說,我們都老了,你還年輕,在這個家裡待下去你會被我們拖垮的。”

“媽你說什麼呢,沒有你們哪來的我啊。你收拾一下走吧,明天白天來換我,我去打熱水。”齊曈拎了暖壺去水房,回來後不容分說把媽媽趕走了。

護士送來了每天的費用結算單,齊曈認真的看,她倒不是擔心醫院多記了費用,而是要看右下角的欠款金額:她早就欠費了。

可是今天,一直顯示負數的地方卻是正數,齊曈開始以為看錯了,後來又以為五位數變成六位數,前面負號的位置被擠掉了,結果都不是,這才認真的去看明細單:居然是交了押金。

誰交的?

她怎麼不知道?

不會是媽媽,她沒錢。那會是誰?

心裡隱隱猜到一個人,齊曈給財務科打電話,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