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都躥到半空。我抬頭一看,居然是清一色穿著白衣的白骨。長年的腐蝕,屍骨上面的血肉都已經一點不剩了,可是那些衣服卻像是嶄新的一樣,白得晃眼。每具屍體的身上都掛著很多絲線,像是木偶戲裡的木偶。這墓室的頂好像高得出奇但是不管我怎麼抬頭都沒辦法看到那些線的盡頭。接著,這些白骨開始旋轉起來,乍看下居然像在跳舞。“嗯。”我轉過頭去,看到黑眼鏡摸著下巴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見我看他,他也不掩飾,道:“之前看到那些活人盞我就想到了,以前在一些書上看到過一種連環陣法,這最後一關,叫‘墳舞’。”
☆、營救
“墳舞”?我看了看眼前的情況——還真是形象的名稱。“陣法大體上分為攻防兩種,沒有折中也沒有綜合,而這個陣,其實和大部分的陣法差不多,用意就是想困死陣中的人。”黑眼鏡裝模作樣扶了扶墨鏡,自覺做起解說。“不過還好我們現在沒有在陣內。”我慶幸道。“不對。”悶油瓶突然沒頭沒腦蹦出這麼一句,乾脆利落地否定了我的想法。我下意識轉過頭去瞪他,可臉轉到一半,就看到正前方的數十具白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的單純的轉動,而是以一種固定頻率上下浮動著。乍一看似乎是亂舞章法,但是如果定下神來看一段時間,就會發現其實這種晃動很有規律,甚至可以說是節奏。
“這才是真正的‘墳舞’。”悶油瓶的語氣讓我一下子充滿了危機感。什麼叫“真正的”?這陣法還有前奏?突然間,所有人都不出聲了,我覺得自己像被什麼吸引了一樣,死命盯緊了眼前的白骨群。這些白骨就這樣在半空翻飛著,這下子看起來,還真的是在跳舞,而且居然還能看出舞姿來,真不知道設計陣法的人是用了什麼手法。
看著看著,視線裡充斥著晃動的白色,我覺得腦袋莫名地脹痛起來,剛抬手揉了一下太陽穴再往前面看,那些白骨居然無聲無息地朝我們靠近了一大段。近距離看這些東西絕對一點美感都沒有。陰森森的白骨套著白布晃動著,真是說不出的詭異。“這是怎麼回事?”我往邊上跳了一步閃開往我這邊貼過來的白骨,背靠著悶油瓶問。“外即內,內即外。”悶油瓶沉著聲音說道:“這個陣法根本無所謂內外。”他還沒說完,我就感覺眼前白色一晃,一群白骨硬生生把我們隔了開來,就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一層層疊高約6、7米的高度,圍著我繞成圈高速旋轉起來。要按電影裡演的那樣,接下來這些白骨是不是會集體自爆,然後我就死無全屍——我也驚訝自己居然還能這麼鎮定地胡思亂想(事後我才明白當時完全是詛咒促發我本能地認定了同類。。。。。。)。
悶油瓶他們好像在外面叫我的名字,可是這些白骨就像形成了一個密封的空間,我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到迴音。四周的白骨旋轉著形成了一面密不透風的牆,完全沒有辦法接近,我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乖乖等著悶油瓶他們來接我。不過就我一個人被困在這裡面嗎?外面的人會不會跟我是一樣的處境?想到這裡我有定不住了,試著突破白骨牆,可是不出所料,還沒完全碰到,就感覺指尖透過了一道電流,我連忙把手收回來。我知道物體在空氣裡運動達到一定速度之後跟空氣裡的塵埃粒子摩擦會產生電流,這種電流的輕重程度不一,但是一個不小是可能出人命的。
我想開口,一吸氣就覺得有電流從口腔直接進來,喉管瞬間產生被灼燒的劇痛,這樣一下子我連叫喊都免了。我捂著嘴拼命忍住想咳嗽的衝動,這下如果咳嗽,可能喉管就不只是灼燒感那麼簡單了。那股電流好像順著我的食道進入到身體裡還能不停到處亂竄。我弓著腰,像當年胃痛的時候一樣死命用拳頭頂住腹部疼痛的部位,確實是起了一點效果。電流在身體裡躥了一陣之後似乎被消耗了,漸漸弱了下去。只是這一下對我的傷害絕對不能算小,電流感是停止了,但是身體疼痛感還是在身體內部持續著。我料想在這裡面是不能大量攝取空氣裡的成分的。我維持著身體和白骨牆的牆壁保持一段距離的狀態,剋制著呼吸的頻率,思考著逃出去的方法。本來以為只要安安分分應該沒什麼危險,怎麼也料不到,我忘了黑眼鏡講過的,陣法只有攻防兩種,既然這個陣法具有攻擊性,那麼它就屬於前面那種,入了陣我就不可能安全出去——這麼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又是一股電流直擊我背後,沿著脊骨一下子衝上我的頭頂。眼前一片黑暗。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我是被晃醒的——更確切地說是被吊在半空中晃醒的。醒過來的時候眼前白濛濛的,我緩了會兒才發現自己從頭到腳都被裹在白布裡,那種感覺真心和舒服沾不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