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我殺了人……”她蒼白著雙唇無力地垂下手,“我是不是跟她們一樣成為了毒婦?我這雙手從來都是救人的,可是現在卻拿起了屠刀。”
依蘭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道:“娘娘別這麼說,他們兩個是死有餘辜,若是他們不死,害的人更多,所以娘娘是替大家除了罪有應得的惡人。”
夜婉凝抬頭看她,半晌,將手輕輕地覆在她的臉上。
外面突然想起了敲門聲,張德貴的聲音緩緩傳來:“娘娘,卓姑娘求見。”
依蘭和夜婉凝一怔。
卓姑娘?
“哪個卓姑娘?”夜婉凝問。
門外響起了低柔的女子聲音:“繡娘卓雯拜見凝妃娘娘。”
聽到這聲音,夜婉凝不免覺得耳熟,想了想,忽然眼眸一亮,像這般乾淨清透的聲音,不是宮外的那人還會是誰?
“快進來。”夜婉凝起身走過去。
門一開啟,果然是她在宮外有過幾面之緣的女子卓玉雯,那個兵部侍郎之兒媳。
“玉雯,怎麼來宮裡了?”夜婉凝打量著她的裝扮,“難不成你去了織錦司?”
卓玉雯點了點頭,只是有些一言難盡。
夜婉凝見她面露難色,便讓張德貴在門外守候,然後將她帶進去後細問詳情。
一問之下她頓時驚愕,原來卓玉雯之所以改名卓雯進宮當繡娘,是因為她闖了彌天大禍,她竟然將兵部侍郎之子一劍斷了子孫根後逃出了侍郎府,而後見宮裡招收繡娘,才改名進了宮。
“母親留下書信突然失蹤,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奴婢也就拋開了顧慮,原本只是想要逼他寫休書,沒想到他竟然得寸進尺想要強佔於奴婢,所以奴婢失手讓他成了閹人,如今整個天慕城都有兵部侍郎的人到處搜尋,奴婢別無他法,只得暫時進宮,等一切都過去之後再出宮找尋母親的下落。”
“你母親留下了什麼書信?”夜婉凝問。
卓玉雯有些失落:“母親只是說看見了一個不願看見的人,心頭抑鬱難舒,還說若是奴婢不離開兵部侍郎之子,她便不會回來。”
夜婉凝感慨萬分:“你母親是不想讓自己連累了你,你為了她賣身給那敗家子傅之祺,想必她比你還難受。幸好你沒有***於他,否則你母親更不會原諒她自己,只是……你母親見到了什麼人?”
“奴婢不知。”卓玉雯也顯得有些無奈,但是隻要她母親不是遭遇了不測她就放心了。
“真好,能離開一個不願在一起一生的人真好。”夜婉凝輕嘆一聲後再沒有開口,只是將茶水遞到了她面前。
“娘娘變了。”卓玉雯開口道。
夜婉凝抬眸看她:“變了什麼?”
卓玉雯眼眸中流露出了惋惜:“娘娘以前很愛笑,性子也活潑,可是現在……”感覺到夜婉凝的神色不太好看,卓玉雯急忙起身賠禮,“奴婢失言,請娘娘恕罪。”
夜婉凝放下茶杯立刻將她扶起:“瞧你,空有一身好武藝,離開了那個敗類卻還是這麼膽小,在我這裡就別拘禮了,否則我也不舒坦。”
卓玉雯笑了笑:“是,謝娘娘。”
夜婉凝看著她的笑容忽然羨慕起來:“果然是得遂心願人也舒心,記得以前你不愛笑,如今的你我倒是像變換了性子。
卓玉雯抿唇幫夜婉凝倒了杯茶,想了想試探道:“娘娘,恕奴婢直言,其實在奴婢看來……皇上對娘娘挺好的,娘娘把鳳袍都剪成那樣了皇上都不怪罪,還執意要立娘娘為後,娘娘為何不答應皇上?就不怕被人搶了去?”
“我現在已經十分清楚自己該處的位置,又何必去強佔了別人的?就算坐上了那個位置,說不定不小心又會被人一掌斷了後位,與其如此,還不如從未得到過。”
卓玉雯怔怔地看著她,其實她的話卓玉雯越聽越糊塗了。
入夜,胡林拿來綠頭牌供慕容千尋翻閱,慕容千尋揮了揮手開口道:“毀盡。”
胡林驚愕抬頭滿腹疑雲,他不知道慕容千尋是說夜婉凝將鳳袍毀盡,還是說他們之間的情毀盡,又或者……其他。低頭看了看綠頭牌,心頭一撞,不會是說將這些綠頭牌揮之殆盡吧?
思來想去,他始終拿不定主意,慕容千尋看著那件被夜婉凝剪碎的鳳袍再次開口:“還不去?以後朕不會翻牌。”
胡林這才明白他所指何意,急忙躬身頷首道聲“遵旨”後便退出了御書房。
來到御軒宮,慕容千尋發現除了外面的宮燈,裡面的燭火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