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的很多大學放映,比如北京大學、中央戲劇學院、人民大學、中央美術學院,然後跟大學生觀眾交流。
先是在1995年5月,在北京電影學院狹小的618宿舍開始了這一作品的首映式,那天來的人很多,連床的上鋪都坐滿了人。
片子放完以後,大家又都陷入沉默,可能實在沒有什麼參照系來評價它,它和以前見過的好的不好的學生作業都太不一樣了。╋米╋花╋在╋線╋書╋庫╋ ;book。mihua。net
打破這種沉默的是,賈樟柯的同屋王超,一個熟悉各種理論的老同學開始了他激情洋溢的講演,只是好像和片子關係不是很大,他提到了波普藝術等等。
《小山回家》在電影學院受到的冷落,並沒有讓賈樟柯感到迷茫,他開始反省電影學院的環境,他想到外面的學校放一放。他說再難看的片子也應該放給別人看,他想看個究竟。小組其它的人付出了那麼多努力,也不甘心。於是他們把北京大學作為巡迴放映的第一站。
那是一個炎熱的夏日。在北京大學電教中心,賈樟柯開始了首次校外放映。放映完畢後,大學生反應頗為強烈,雙方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大學生們最愛提的問題是,為什麼把一個民工(在大都市普遍存在,但又很少有傳媒真正關心的人)作為一部影片的主角?還有就是影片中包含著的大量社會流行文化資訊也引起了他們的關注。在這裡不像電影學院反應那樣平淡了,有人非常喜歡,有人非常不喜歡。①
總之,這部電影有了反應。這樣的交流和爭論很有意思,它使賈樟柯這個創作團隊看清了拍《小山回家》的意義所在。他們無怨無悔,只是認為《小山回家》是一次非常有意義的嘗試,普通人也應該是關注的焦點,哪怕他是生活在社會的底層,而且電影更具有這方面的優勢,它可以紀錄他們生活的原生態,以謀求他們的發言權。
賈樟柯這樣說過:“我想用電影去關心普通人,首先要尊重世俗生活。在緩慢的時光流程中,感覺每個平淡的生命的喜悅或沉重。”①以至於後來賈樟柯和顧崢他們多次談到知識分子的良心問題,因為他們漸漸在變化,想的問題也越來越多。
賈樟柯的《小山回家》在電影史上有它獨特的地位,將《小山回家》放在中國獨立電影的序列裡觀照,它的重要性顯然被忽略了。成為這種忽略的理由往往是它疑似學生作業,技術粗糙,而且是個短片,這種觀點有著顯而易見的專制,是對作品的“身份歧視”、“相貌歧視”、“身高歧視”,而沒有去關注作品本身的價值。這部作品創作於1995年,那時中國獨立電影己經起步,在劇情片的領域也已經出現若干有影響力的“地下電影”,但若論及作品的個人性程度,無一可以超出這部《小山回家》,它的創作動機是自發的,創作的方式是獨立和自發的,沒有試圖依靠製片廠,當然也不是聽命而為的作業。
這種自由獨立的創作方式保證了《小山回家》的真誠和美學上的實驗性。和當時其他“地下電影”的“精神反叛美學規範”相反,《小山回家》在精神上只有批判意識,沒有反叛姿態,重拾了關懷現實與他人的傳統。但在美學上則背叛了常規的“電影語言”。長時間晃動的跟拍鏡頭,對空間的毫不修飾的呈現,業餘演員,剪輯上的反流暢,聲音的拼貼,都挑戰了以往的規則。但這些卻反而使它達到了一種精確,它意圖描述的那種生活狀態得到了真實的呈現。所以說,雖然這部作品粗糙、模糊、控制力不足,但這其中,有一種敏感、直接的氣質,意味著真實。這表明賈樟柯不僅有面對生活的敏感,同樣有對理論的思辨力。
第二章 銀海學舟(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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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賈樟柯介紹,“《小山回家》拍完之後我們又拍了個短片叫《嘟嘟》。《嘟嘟》是描寫一個女大學生大學快畢業的時候面臨了很多選擇,她得去工作,家庭對她有很多要求,比如婚姻的要求、就業的要求。這電影對我來說是另外一種嘗試,我們沒有劇本,只有一個女演員,明天拍攝,今天晚上我們就構思會有什麼樣的故事,是非常即興的創作方法,它培養了我很多現場的能力。我不是非常喜歡《嘟嘟》這個作品,也很少拿給人家看,但從一個導演成長的角度來看的話,它對我是一次最重要的現場練習。我會在拍攝時突然明白我需要哪種演員或某個鏡頭需要哪種角度。一切都在未知的狀況下完成,包括整個電影的敘事連貫性,甚至是整個電影的結構。《嘟嘟》這個作品拍攝的日程很特別,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