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不想在我們面前露怯,所以這人依舊死鴨子嘴硬,梗著脖子一言不發。而季陸也就繼續慢條斯理的說著自己的猜測,從他時而平靜時而震驚的微表情裡自行判斷對錯。
我看著他跪在地上,像是一隻被季陸玩弄於鼓掌的老鼠。不禁心生可憐。更可憐的是這隻老鼠竟然還抱著能夠僥倖逃脫的想法,我不誇張的說,從我認識季陸到現在,還沒有季陸想知道而問不出的事。
季陸蹲下身看了他脖子後面的面板一眼“身體在慢慢的發生變化吧,從煤礦透水事件之後?”
季陸玩味的看了一眼他驚恐的表情,勾勾嘴角站起來繞到他身後繼續道“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你也是當年下井中的其中一個,但是爆破之前你離開了,透水之後你又隨著丁安國下去了。”季陸慢慢悠悠,語氣帶著點陰涼“下去之後,你親眼看著那些已經死去的人重新活了過來,你害怕了,閃躲著離開,但卻被無意中傷,而後你身上就開始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比如能夠貼著牆面爬行,比如喜歡陰涼潮溼的地方。丁安國從裡面帶出來了一個人,就是曾越,他能在那樣的一群人中活到被你們發現,所以你們理所當然的覺得,他也會知道該怎麼讓你回到正常狀態。但是事實證明他不知道,所以你們只能把他困在圖書館裡,一方面限制他的行動,一方面還要確保他的安全,以便於你們繼續研究自己身上的秘密。“
季陸一口氣,把這件事說了個完整。我站在一旁都聽的目瞪口呆,更何況地上跪著的那個保安。季陸說完了之後輕輕的轉過身,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我說的對嗎?”
地上那人眼神慢慢渙散,從剛才的不可一世到現在的震驚失語,季陸只用了短短几句話的時間。而我仍舊不知道這些事他都是從哪聽來的,一路上我們瞭解的東西都差不多字啊一個層面上,但是奇怪的是,每次季陸都能想到猜到比我多好多的東西。
他前面所說的那些猜想,都是我在煤礦下面的時候曾經提起過的,但是有關於後面的那些,都是季陸根據猜測一點點推理出來的,這種能力不禁讓我覺得神奇。
季陸鬆了鬆語氣,轉頭對地上的人道“這樣吧,從現在開始別讓我廢話,你自己把怎麼回事說清楚,沒有紕漏的話我就放了你,有出入的話你後果自負。”
季陸隨手從後腰抽出那把寒冰匕首,橫在那保安的脖子上。這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個膽小之輩,所以更談不上什麼氣節可言。被季陸這麼一嚇,裡面不再隱瞞,有什麼說什麼,就差把自己家有多少存款一五一十的數一數了。
而我在確定了信上的內容之後,也抬頭開始注意到這保安說的話。我和季陸的猜測沒錯,一開始的所有情節都和我們當時在煤礦下面猜測的一模一樣。
爆破,透水,事故,一切都沒有意料之外的地方。
就像是季陸說的,真正的意外是從丁安國帶著這些工人下去救人的時候才開始發生的。
從這保安的口氣中我能感受到,這丁安國平時也是個比較能算計的人。而起買賣做的這麼大,靠的也不是整天數數手指頭賣賣萌,商場上的勾心鬥角也從某種程度上影響著丁安國的性格。
於是就因為以上的種種,丁安國這人對錢的重視就一定到了一定程度。我聽著聽著歪歪脖子,怎麼感覺好像在說慎虛一樣。
而我們之前沒猜到的一點,就是這些工人在井下都是有保險的。
但是工人的家屬和工人本身是不知道的,也就是說這些意外傷害的保險受益人。都是丁安國的名字……其中到底要怎麼暗箱操作我也不是很懂,在我的印象裡一般的受益人都要是親屬,而且需要投保人簽字才可以。
不過轉念一想,工地上的人大多樸實沒文化,所以忽略掉了這一點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所以,雖說地下透水這件事並不是丁安國的本意,但是後來的無能為力就多多少少的帶上了一點刻意的色彩。並不是救不出來人,而是在那種情況下,丁安國救人的態度根本沒有那麼明確,更多的是抱著一種坐等結果的感覺。
我聽到這。突然為當年煤礦下面的那些人感到恐懼。那十幾個人一個個掙扎在水裡和自相殘殺的恐懼中的時候,一個人坐在外面,明明有救人的機會卻因為那點保險金而選擇了坐視不管,而且身邊的一群人,都是他的幫兇……
第299章 一切如常
“丁安國這個人就是這樣了,為了錢,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不過他對我們這幫親戚倒是照顧,所有沾的上丁字邊的,他都能用就用。不過要不是因為這樣我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