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羽彎了彎唇角沒有言語,只是抱著她的手更緊了一些。
燈影幔帳,深深淺淺的光暈裡,寒梅的清香纏繞其中,紗帳輕揚,看不清的燈火重影裡,一片旖旎。
上元節過後天氣時常反反覆覆,斷斷續續的雪纏綿交錯,天空總是一片陰鬱,放佛終是提不起精神般,高低錯落的屋宇閣樓上覆蓋著連綿的白雪,重重疊疊,舉目之間,忘之不盡。
常青閣一如既往的幽靜,前不久白墨羽命人移植過來的青竹在院角蔥蔥郁郁的生長著,絲毫著沒受寒雪的影響,經過雪水的洗滌反而更青翠晶瑩。一陣風輕拂而過,竹葉間簌簌摩擦著帶起清脆沙沙的聲響,聞者沁人心脾。
“事情怎麼樣了。”
清冷如幽泉的聲音涓滴似的輕輕湧出,穿過重重紗帳湧入正在小憩的女子耳中。
官婉兒立即驚醒,睜開的眼眸中驚喜一閃即逝,來不及整理衣衫匆匆的就走出了屏風,看到閒然坐在檀木椅上的人眼裡的柔情如流星粲然劃過。
“你來了。”她掩著欣喜故作清淡的說,又略帶著緊張說道:“沒讓人發現吧?”
端坐於與椅間的人略抬起頭,逆光的臉清冷如薄霜,薄唇微抿,幽深的眼眸中閃爍著捉摸不定的暗影,冷言的臉一如既往的俊美的動人心魄。
眉峰一挑,狹長的眼掃過她,促狹道:“你何時變得這般小心翼翼了?”
官婉兒語氣一滯,“小心些總是沒錯的。”話罷走到門邊提聲道:“我有些乏了,誰也不要來打擾我,都下去候著吧!”
門外稀稀落落的應了幾聲,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後再無聲響。
她舒了口氣,“書房跟寢宮都已經探查過,但並沒有,那東西他大抵隨身攜帶,也可能放在了別處,這些日子水月受傷,白墨羽無微不至的照料,一直沒有機會下手……”
冷言把玩著手中的寒玉玄紋茶杯,聞言手中的動作一滯,“水月受傷了?”
聽著他語氣裡不經意的擔憂,官婉兒臉色一沉,隨即又恢復平常,“她前一陣子被另一個侍妾所傷,現在應該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兀自倒了一杯茶水,望著淺薄盪漾的水紋又絮絮說道,“畢竟有白墨羽細心照料著。”
“是嗎?”冷言眼波一轉,閃過一抹幽芒。
沉靜了片刻。
“你……似乎很關心她?”她端著茶杯抿了口,轉頭望著若有所思的冷言,清淡的語氣裡似乎有些別樣的味道。
樹影深深淺淺的映在窗紙上,穿過窗的陰影在冷言臉上交織出一片明與暗,“為什麼這麼覺得?”
官婉兒斂著眉眼,思索了片刻後抬起頭與他對視,“白墨羽生辰那幾日,我在假山那裡看到了你與她在一起。”
“哦,是嗎?”冷言語氣裡聽不出情緒,絲毫沒有驚訝,也好似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手指下意識拂過唇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只是覺得那個女人有趣而已,而且她是白墨羽珍視的東西,自然要想要好好玩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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