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哭著越發不可收拾白墨羽頓時慌了神，連忙替她拭去眼淚，隱隱自責，愣愣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我跟江一塵沒什麼，上次他出去辦事路過雲隱村，我讓他幫忙去看吳嬸，還有靈隱村的遺孤秀娥……”水月低聲斷斷續續說著，想起那些咬了咬唇，“他去的時候秀娥已經死了。”

白墨羽仔細聽著，臉上的歉意之色更濃：“月兒……”

水月伸出手指抵著他唇，緊緊抱著他貼在他胸膛上，“不要說對不起，以後也不準懷疑我，僅此一次，不然我絕對不會在原諒你。”

雖然知道這個男人只是因為吃醋才說出這樣一番話，可心裡仍舊是不好受。

白墨羽無奈一笑，點了點頭。

“那天靈隱村大火，是你救了秀娥嗎？”

白墨羽略一思索，“似乎是救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女人，那時候局面太過慌亂，並不能確定她有沒有活下來。”

“她活下來了，只是瘋了。”水月磕著眼簾沒有情緒起伏的語氣裡聽不出喜怒。

想起秀娥抱著狐狸面具不撒手的那個畫面，為什麼當初自己沒有聯想到她是因為喜歡，哪怕瘋了卻仍舊記得白墨羽是她的救命恩人。

白墨羽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沒有言語，親眼見證了那樣的事情，尋常人的心智瘋傻也在情理之中，她自己是否想活下來，救了她到底是對是錯現在已經無從判斷。

“月兒，後悔嗎？”

水月仰起頭，“後悔什麼？”

“後悔活下來嗎？”

水月眼底劃過一抹黯然，“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家人的仇恨我從未打算放下，老天既然讓我活下來，那便是恩賜，談不上後悔，應該說是懷有慶幸吧。”

正是因為一個人揹負上一切才舉步維艱啊，有時候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更要痛苦。燈火搖曳，白墨羽沉默片刻，撿起掉落在榻上的衣裳，揶揄笑道：“那這是送給我的？”

水月深呼了口氣把那些沉重的事情拋在一邊，怒了努嘴，道：“本來是想送給你的，可是現在不打算送給你了。”

“你敢。”說著他輕笑著脫去外衣直接穿上長衫，一陣衣決飛蕩，燈罩裡的火蕊微微一晃，“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月色的長衫穿在他身上更顯幾分修長，袖口跟下襬上繡著的青翠綠竹放佛在晃動的火光裡搖擺，水月嘟囔一聲，“繡院的繡娘繡工比我好上百倍，這樣的衣裳猶如小兒之作，只讓人覺得笑話。”

水月嘟著嘴的模樣小女兒姿態盡顯，白墨羽眼裡盛滿了笑意，彎下腰挑起她小巧精緻的下巴，“若我不喜歡，繡院的衣裳在精美我仍舊是不喜歡，世間之物，終其如何華貴，也是棄如糟粕。”

水月面色微微一紅，嬌嗔了一聲，“怪會夸人。”

白墨羽哈哈大笑，打橫抱起她大步往床榻上走去，只要是她送的，哪怕只是一片破布也視如珍寶，若是她人送贈就算價值萬金又如何，敵不過自己一聲喜歡與否。

水月靠在他胸前，滿臉緋紅，垂頭吶吶的說，“我身上還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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