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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3月21日:特拉維夫一家露天咖啡館遭炸彈襲擊。三人死亡,48人受傷。
在敘利亞沙漠裡,六月的清晨空氣清新,薄薄的那層塵埃夾雜其間倒使它餘味不已,頗有特色,是任何香水都無法複製的獨一無二的氣息。
我深吸一口氣。滿眼的沙粒和細石,泛著美麗金黃。沒有綠色植物。天色漸亮,再過一刻鐘氣溫就升高了,而一個小時候後將是烈日當頂。這會兒,我盡情享受著美景和輕鬆的心情,傾聽自己的腳步在沙石地上踩出的迴響。我哪兒也不想去了,唯願留住此地,品味此刻這個寧靜安詳的大自然,一個不以惡劣的生存條件來肆虐人類、人類也不用鋼筋水泥去侵犯它的大自然。
我一路上走得很慢。我專挑每天清晨那幾個小時趕路,順順利利到了村裡。人們的活動已經告一段落。這裡的人起得很早,太早了: 五點鐘就能看到小商鋪前面排起了長隊,緊接下來街上就只有幾個孩子和老人了,要麼就是那幾個游來蕩去的懶漢,抽著菸捲四處亂逛和閒聊。他們永遠是那些攝製組的素材,世人熟諳這千年不變的場景,卻沒有人瞭解這裡的另外一面,因為記者們很少拍到村子在天亮前的生活狀況。
我開始“清潔工”似的打量。目的是看看有沒有警方暗探躲在角落裡。如果有,說明籌備聯絡點的建議就是一個大陷阱。查明真相的最好辦法,是找準一個或者幾個看門人——每個村裡都有——,將他們擊昏,然後觀察他被接替的情況。如果這看門的是警察部門的人,他的崗位立馬就會有人頂上,與此同時一系列逮人行動也會拉開帷幕。
要想不引人注意,最省事呢就是學“閨中姑娘”走路的姿勢,步子碎而快,步態緊張,眼睛盯著地面。我也可以模仿德高望重的主婦,邁步慢而穩,頭昂著,眼睛平視前方,目不斜視,一副身正影不斜的樣子。可是我選擇了完全相反的方式在村裡穿行:東張西望,故意裝出不怕被人發現的樣子。我感覺有懷疑的目光盯在我身上,便時不時迎上這些目光,挑起那些男人的無名之火。說白了,舉手投足就是個十足的妓女。一等走出了村子,我會歇上一刻鐘左右,留出時間給那些人回味而我則再來一遍。這一次,我一路走過的地方人多了不少。面對此起彼伏的粗魯的吆喝聲,我應對得不錯。
第六章 HADAG是一種魚(7)
很快我注意到有個小商販的小動作,他看見我走回來便把攤位交給一個孩子看管,自己跑向一個斜靠在咖啡館臺階上抽菸的男人。那個人已經認出我了。說準確點,是我們互相認了出來,因為在我看來他具備了一個真正看門人該有的特徵。他很年輕——頂多也就四十來歲吧——這讓我懷疑他是警方的人。由村民推選的看門人一般都是老頭。
聽小商販在他耳邊嘀咕的時候,他兩眼一直沒離開過我。他做了個手勢要那人滾,然後
站起身來,盯著我走過去。表面上我仍然若無其事,從第一次進來的地方出了村子。幾個男人遠遠跟著我,那個“看門人”在最前面。
我迅速甩掉他們,跑到在鄉下預先安排好的藏身之處。但願擺脫尾巴的辦法奏效,我開始還不停地祈禱著,轉眼間居然睡著了。在石屋裡呆了一整天,除了藉助小睡來休養生息外——出於安全考慮,每次最多半小時——,我見縫插針地做了一些體能和精神方面的恢復訓練,吃了些用椰棗和幹無花果做的快餐食品,雖說簡單但味道還不錯,而且和這裡的氣候很是相宜。反正,我感覺像度了個假。
晚邊,我重新折回村裡。人都散了。留在外面的那幾個無疑就是看門人一夥的,那傢伙自己呢,想來正面對一桌不錯的酒菜高談闊論。夜色很快降臨。四周黑黢黢的,月亮薄薄一線,幾乎沒什麼光,個別地方靠著從人家裡透出的亮光還能看見一點路。我發現了兩個男人,聊得正起勁,看樣子是當地的保安。他們懶散地走過來又走過去,自顧自地聊天,並不真的關心有什麼異動。再說,誰會打這兒過呢?
我藏在暗影裡,跟了他們大半夜,心裡認定這兩人一定能把我帶到想去的地方。到了快凌晨一點的時候,這兩人大踏步地進了位於村中心的一戶人家。他們幾乎是跑進去的,而與此同時另外兩個人走了出來。這裡無疑就是總部了。
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隨即依靠半明半暗的夜色做掩護,不慌不忙返回沙漠。
1997年7月16日:耶路撒冷MahaneYehuda集市連遭兩次自殺式炸彈襲擊,死16人,傷178人。
阿澤勃往集市走去。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