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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畫家住得離城很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有一個惹人喜愛的“兒子”,叫球球,是一條漂亮的京叭狗,有著四四方方的大腦袋和圓圓溜溜的大眼睛。每次我一去他家,他就對著那條狗說:“球球,幹她!”對此我一點也不感到奇怪,我十四歲的時候就讀過弗洛依德,到了現在這個年齡我已經完全能夠看透和了解一個人的內心世界,尤其是一個男人的內心世界。他那經過層層偽裝的潛意識在我看來最明白不過了,他只是想讓他的“兒子”來完成他未竟的事業。

不過球球在這一點上倒是比它那個畫家爸爸勇敢得多,每次一見到我,它就不顧一切地衝上來,只要是抱住了我的胳膊或腿,就沒完沒了地蹭來蹭去,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衝它爸爸說:“嘿,畫家,管管你兒子,怎麼這麼沒樣兒啊。”畫家就好象什麼也不明白似的,一臉無辜地說:“嗯?嗯?怎麼了!怎麼了!”然後就站在一邊,託著鞋撥子似的大下巴壞笑。

到了晚上,我們決定進城吃飯,慶祝一下我的生日。

那天一直在下雨,由於路途較遠,我們的車穿過了幾個不同的雨帶,在時而如傾盆,時而如牛毛,時而如水簾的雨中穿行。有一陣子,雨大得可怕,濃瀑般狂瀉下來,好象要將玻璃砸碎一樣,四周什麼也看不見,只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雨。我坐在車裡,聽著狂躁的搖滾樂,心裡有幾分迷茫的興奮。

走進那家我經常光顧的火鍋店,我吃了一驚,所有的燈都關著,每張桌子上都點著五、六根蠟燭,明晃晃的一片,映著桌下紅紅藍藍的炭火,煞是好看。同行的三個人都看著我,他們以為我在這裡訂了位,所有的人都在為我祝賀生日,不會吧,我哪兒有這麼大的面子。

原來是停電,這倒不錯,成全了我。我們撿了一張臨窗的桌子坐下,點上蠟燭,支起竹窗,窗外的雨絲輕飄漫灑,窗內的火鍋麻辣熱燙,二兩老酒,四雙竹筷,儼然是一幅山野歸隱的陶然圖畫。

誰知最實惠的驚喜還在後面,結帳的時候,由於停電,這家牆上貼著“薄利經營,恕不打折”的店,給我打了八折,這可真是一件錦上添花的妙事。

上半年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過去了,下半年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它使我這一年的生活更加混亂不堪了。

我愛上了一個人,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雖然我一直渴望愛情,但我對它的態度一向是敬而遠之,我不想自投羅網,我也不是武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更何況武松打虎也是在喝醉了以後,而我最近很少喝灑,我是個明白人,雖然有時經常辦些糊塗事兒。

可最糟糕的不是這些,而是我愛的這個人是一個我不應該愛的人,我想我之所以這麼愛他,就是因為我不能愛他的緣故。

我愛上了我姐夫。

我的姐夫,你別看他當著我爸、我媽還有我姐的時候,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可我能感覺到他的眼睛總是在我的胸前、腰間來回瞎竄,你知道“逡巡”這個詞嗎,你要是看到我姐夫看我的眼神,你就知道了。我也沒想到我會愛上他,當時我只是很吃驚,雖然我也很為我姐姐難過,但他的勇敢還是令我傾心,因為我實在想不到,一向在姐姐面前逆來順愛、沉默寡言的他,能做出這種令人吃驚的事情來,以至於他第一次冒犯我的時候,我只是以為那不過是一次無意的、不小心的身體碰觸。

姐姐對姐夫的看管是很嚴的,恨不得時時刻刻把他拴在褲腰帶上才放心,從不允許他單獨行動和外出,對他的一舉一動都要了若指掌。我看著她都覺得累,以前我總是說她過分,多此一舉,現在看來,姐姐的這種做法還是有道理的,可惜的是,有道理,但卻沒有用。

記得有一次,姐夫因公務不得不出差,去海南。那個地方太亂了,姐姐當然不放心,臨走的前一天,他們回家裡來吃飯。在飯桌上,姐姐一直旁敲側擊,列舉了嫖妓的種種壞處以及××因為自己的不檢點而遭到了什麼樣的報應和下場,最後,她對我說:“葉子,如果你姐夫不聽話,回來後咱們怎麼辦哪?”我故意做出一副兇態,胸有成竹地說:“那還能饒了他,辣椒水,老虎凳,還有__剪刀。”我一邊說,一邊還不停地比劃著,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斷地開啟合攏,合攏開啟,作剪子狀,姐姐看了哈哈大笑,“對!對!對!就這麼辦。”姐夫也笑了,說:“好傢伙,真厲害,比你姐還厲害。”媽媽也恍然明白了我的意思,板起了臉,“葉子,別胡說,那麼大個姑娘,什麼都敢說。”我不好意思了,低下了頭,等我抬起頭的時候,看見坐在對面的姐夫正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