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信的鑰匙終於斷在鑰匙孔裡了。咔的一聲,很響。它的主人在門外叫了一聲:“糟糕!” 張鹹右從桌上把頭抬起來。門外的人似乎想了種種對策,試圖取出斷在裡邊的鑰匙,似乎均失敗了。 張鹹右站起來,走過去,開啟門。門口的喬信吃驚於他的存在,但只是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張鹹右轉身。本想幫他取出鑰匙,但看來對方沒有交談的誠意。還是算了。 喬信在開啟的門邊試了半天,還是沒法子把鑰匙取出來。他意識到一時半會兒是取不出來了,就把門關了,準備下午再努力--陳亮和黃彪最近中午都泡在自習教室,估計是不會回來了。 喬信的例行照鏡卻沒有進行。他揹著書包走過張鹹右身後,到他自己的課桌邊上,把那款和張鹹右一樣的黑色單肩包放在課桌上。 沉默。 他們之間很少沉默。認識他四年來,雖說偶爾口角,真的像這次一樣吵起來卻是史無前例。每一次口角之後,那傢伙總會在 喬信尿完尿,狠狠地按了沖水的開關。嘩嘩嘩嘩地。比尿量大了幾十倍。 他出來,洗了個手,猶豫了一下,進了屋子。 張鹹右正在脫褲子。一向睡覺前爬到床上才脫衣服的張鹹右在地面上脫褲子。 “你幹嘛?”喬信站住了。 “你不是偷回來了嗎?幫我查查吧。”背對著喬信,t恤遮住了大腿上1/3的張鹹右這樣說。 喬信站在水池子邊上,太陽白花花地照在他的臉上。他按了一下洗手液的把手,粘稠的綠色液體流出來。揉一揉,搓一搓,泡沫滿滿地覆蓋了整雙手。手在水龍頭下衝了快兩分鐘,他把龍頭扳回關水位。 他回到寢室,甩幹手上的水。從開啟的抽屜裡取出手套和石蠟油,往張鹹右床上一丟。 然後甩掉鞋,噌地爬上了張鹹右和他相連的那張床。 兩個身材在平均標準以上的男人盤著腿,在一張狹窄的上鋪嚴肅地相對而坐。實在滑稽。 “我不會,你還是去醫院吧。”喬信看著張鹹右盤在一起的裸露的肌肉勻稱的長腿,說。 “醫院不行。”張鹹右低下頭說。 喬信知道為什麼不行。要是換做他,也不行。 “萬一有什麼事兒,還要做鏡子的。到時還得去醫院。”喬信強調。 “那你幹嘛偷回來?”張鹹右抬起頭,盯著喬信。 喬信轉開臉,嘀咕:“這不是您不願意去醫院嗎?” “萬一沒事,不白”張鹹右艱難地說。 “我明白了。截石位吧。”喬信接著說。 “不行,胸膝位。”張鹹右斬釘截鐵。 喬信盯著張鹹右看了半晌。 張鹹右制止發抖的嘴唇,說:“沒辦法,只能胸膝位。”我不想看見你的臉。 喬信默默地撕開那雙無菌手套。 張鹹右自覺地把身子背過去,還是直挺挺地坐著。 聽見喬信扯手套的聲音。扯了很是一會兒,聽到刺啦一聲。張鹹右轉過頭,問:“怎麼了?” “媽的,拿了個六號半的。”喬信右手的手套撕了一半,只剩幾個指頭還套在手指上。 “那算了吧。”張鹹右躊躇。 “這樣也行,你背過去吧。”喬信說。 張鹹右轉過了身子。 從轉身到脫掉內褲,到趴下來,到撅起屁股,用了五分鐘。那五分鐘之內,他知道喬信一秒也沒把眼睛轉開。 張鹹右開始後悔了。 女生的肛門附近沒有毛。但男生有。位置也不太一樣。顏色也不一樣。褶皺也不一樣。 喬信努力讓自己關注著“不一樣”這件事。 他冒了冷汗。 所以他蘸石蠟油的時候,油一下子全倒在了他的右手,非指套部分。媽的,喬信在心底再次罵娘。 張鹹右在感覺到肛門周圍冰涼的滑動的時候,有那麼一點兒不對勁。他剛想轉回身子看看怎麼回事,後面就像不小心被什麼東西頂了一樣反胃了一下。 張鹹右呻吟了一下。 “痛嗎?”喬信遲疑地看著進去不到半截末端指節的食指。被緊緊夾住了。 “廢話!”張鹹右低聲罵道。 “忍著點兒,還沒插進去呢。”喬信冒了一頭的汗。 “哎。”張鹹右儘量地深呼吸著。靠,真他媽難受。 喬信汗如雨下地試圖推進去,稍稍一動作,張鹹右就吸了口冷氣。 “放鬆,大哥,放鬆,太緊了。”喬信指示道。 張鹹右吐氣。 “好,就像放屁那樣。” “放你媽狗屁!” “哎呦痛死小爺了!”喬信的手指因為張某的使勁,在前進過程中差點被夾斷了。 “自找!誰讓你說風涼話氣老子。”張鹹右疼得幾乎在呻吟了說。 “誰說風涼話了哎,你松一點嘛。” 不知進行了多久,終於,喬信那長度約為十公分的食指完全進去了,之後,在腸壁上剛轉了個圈,寢室的門傳來開門的聲音。 兩人同時慌亂起來。張鹹右想坐起來,喬信連忙把他按在床上,以免自己的手指慘遭不幸。並且用左手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叫出來。 由於喬信的右手拔不出來,抽了幾次都失敗了,張鹹右在他指縫間重重呻吟了一下。 “噓,小點聲兒。”喬信貼在張鹹右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