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衝樂得咯咯直笑,當年徐克興長嘯之時,錢多還是一個肥貓,如今這傢伙全身的肥肉不翼而飛,結實得如同一隻狗熊一般.
錢多沒有高興多久,滿心的喜悅便變成了沮喪,他豪華漂亮的莊園被拆成了一片白地,自己廖斌將他家建房時的巨大的木料,整齊的石方統統給拉去建要塞了,如今的錢氏莊園,已經成了一片荒草地.
更讓錢多憤怒的是,廖斌將他家的祖墳也挖了.
錢多當時偷偷跑到全州挖了廖斌的祖墳,那時卻沒有想自己家的祖墳可還在青陽,廖斌一氣之下,不但拆了錢多的家,更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錢多的祖墳也給刨了.
傷心不已的錢多在自己家的祖墳地號淘了一場,那裡早已面目全非,祖上的骨頭也沒有尋回一根來.
錢多的突襲是如此的突然,讓廖斌與張亮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僅僅一夜功夫,青陽縣城便換了主人,直到第三天,廖斌率援軍抵達青陽城下之時,錢多作了一件讓所有定州軍都傻了的事情.
他單人匹馬,強令士兵開啟城門,一個人揮舞著鐵錘衝到了城下,衝到了廖斌軍陣之前,大聲吆喝著要與廖斌決鬥.
不但田衝,樂不平驚呆了,連城下的廖斌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如今兩軍對壘,可不是街上流氓地痞鬥毆打架,錢多現在也不是小人物了,而是統領著五千大軍的定州將領,城上城下,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錢多的身上.
蠻族有奪旗殺威的傳統,早年大楚與蠻族在邊境爭鬥之時,便經常上演奪旗之戰,兩邊各出將領單挑,李清的父親李牧之得封威遠候,就得益於當年在威遠堡奪旗之戰中,一杆鐵槍連挑蠻族數員大將,使蠻族士氣大跌,從而退軍,解了威遠堡之危.
但當李清主政定州之後,這種奪旗之戰便完全被拋棄,李清對其嗤之以鼻,唯一的一次奪旗之戰還是發生在與蠻族第一將虎赫之間,應虎赫之邀雙方各出一百人的爭奪,那一戰也成就了關興龍獨臂將軍的威名.一百人出戰,最後雙方兩百人僅關興龍一人生還,替李清拿回了虎赫的軍旗,這也是奪旗之戰的絕唱.
而在中原,這種大將單挑的場面是聞所未聞的,驟然看到傳說中的單挑,兩邊士兵在驚訝之餘,卻又萬分好奇,必竟這樣的場面,可是難得一見的.
城上計程車兵在短暫的沉靜之後,便興奮的又叫又跳,讓田衝與樂不平的怒罵之聲完全被淹沒,而城下上萬的岷州軍的目光則齊唰唰地轉向中軍旗下,中原沒有單挑的傳統,但並不代表士兵們不渴望看到這一幕,必竟每一個軍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的夢想.
廖斌看著單人單騎在自己陣前不遠處咆哮的錢多,腦子不由一陣發暈,這個瘋子廖斌在心裡罵道,看著無數士兵看向自己那期盼的眼神,那明顯是盼望自己能出場應戰.
但廖斌不敢,廖斌雖然年紀並不大,如今剛剛四十出頭,但一直身居高位的他,何曾有多少機會親自掄刀上陣廝殺,這些年來聲色犬馬,就算廖斌很注意保養,也早已不復當年之勇,而看一看對面錢多那狗熊一般的身板,心裡更是發虛.
上,肯定不是對手,而且廖斌也根本不願意,不上,士氣肯定會受到極大的打擊,而且有損於自己作為一軍主帥的聲望和權威,錢多出於對廖斌無比的痛恨,腦子一熱作出的舉動,卻意外地將廖斌逼到了幹坡之上,進退不能.
看到廖斌沒有應聲,錢多揮舞著他的鐵錘,當著雙方萬餘將士破口大罵,錢多黑白兩道通知,罵人自然那也是相當精彩,葷素搭配,既有不帶髒字的陰損刻薄,又有市井潑婦罵街般的直接,從廖斌祖宗十八代一路罵下來,居然不帶重字眼.
雙方之間的戰場成了錢多的人舞臺,城上定州軍發現自愛將軍居然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情緒完全被調整了起來,揮舞著兵器,笑著,跳著,錢多每罵上幾句,城上數千人便齊聲和上一句,倒有些像似三句半了.
城下岷州軍的臉色就精彩了,看看錢多,再轉頭看看中軍旗下,憤怒,羞辱,好笑,種種表情不一而足.
而城上,樂不平則叫了一名校尉,低低地吩咐了幾句,那校尉便匆匆領命而去,錢多不管不顧地衝出城去,城上的樂不平和田衝可不敢大意,早已將城門關閉了.
錢多肆無忌憚的罵聲終於讓岷州軍忍耐不下去了,一名岷州將軍怒吼著衝了出來,揮舞著手裡的大刀,直奔錢多,"一個小混混而已,也要勞動廖將軍麼,且看我來取你首級"
終於有人出來應戰,岷州軍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