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小娼/婦……”
說著,還狠狠瞪了門口的小翠兒一眼。
小翠兒哆嗦了下,眼見著都要哭出來了。
稍後屋裡濃煙散去,她細聲細氣的問胭脂,“姑娘,太太說今兒要待客,這是太太叫我去割的燒肉,買的燻魚,還有幾樣細茶果。”
待客?
那人牙子做的淨是傷天害理的事,待的哪門子客?
果然江志一不在家,這隋氏就要出么蛾子。
胭脂只聽“人牙子”三個字就心生煩悶,哪裡會費心費力招待?當即站起身來,“我身子不爽,晌午就不吃飯了,你自己看著辦就是了。”
說完,就徑直回房去了。
屋裡的隋氏正跟人牙子對坐吃茶,瞥見胭脂回屋便湊近了,壓低聲音道:“能成嗎?”
隋氏冷笑一聲,“有什麼不成的?人家讀書人瞧不上她,如今好容易有這樣一門難得的好姻緣,當家的不在,少不得我做主。”
人牙子還有些遲疑,“我瞧著也是個烈貨,沒得鬧出事來,日後我還得靠這個過活呢。”
“在我跟前裝什麼慈悲菩薩!”隋氏瞅了她一眼,不屑道:“合著強買強賣的事兒你沒做過不成?”
頓了頓又問:“到底做不做準?齊老爺果然肯給三百兩銀子?”
“那是自然!”說到這個事兒,人牙子立刻揚眉吐氣起來,口水四濺的道:“你也不是沒聽過他老人家的大名,一年光是地租子怕沒有上千兩!區區三百兩算什麼?也是那蹄子有福,齊老爺又是個憐香惜玉的,最愛慕這樣的人品,這才得了。”
其實齊老爺許諾的是五百兩,這人牙子眼皮不眨一下就先私自吞了兩百兩。
隋氏聽後果然歡喜無限,直念阿彌陀佛,又拉著她的手道:“老姐姐,你放心,若此事果然成了,我定然忘不了你的好處,說不得也要包個大紅包與你!”
說完,兩個各懷鬼胎的人便捂著嘴大笑起來。
還沒笑完,小翠兒又進來回話,說姑娘身子不爽,晌午飯就不吃了。
“壞了,必然是那蹄子起了疑心,”隋氏皺眉道,“她又從來不動我送去的東西,這可如何是好。”
到底是做慣了這類營生的黑心肝的東西,那人牙子卻十分穩得住,先攆走小翠兒,這才不緊不慢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即便她不吃飯,難不成也不喝水?你只管在那吃水的水缸裡倒下去,任憑她是一頭牛也放倒了!待事成之後,你把這水缸仔仔細細刷了,神不知鬼不覺!”
隋氏大喜,忙不迭搶了藥包,反覆撫摸著道:“誰還耐煩刷?自然是買新的!”
若當真能得三百兩銀子,誰還捨不得一口舊水缸怎的?
晌午胭脂果然沒出來吃飯,只在自己屋裡忙活。
後日弟弟他們就要離開青山鎮了,這一去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她又趕著納了一雙鞋,準備那日去好好送一送。
那人牙子和隋氏也不知說的什麼知心話,從早上一直說到金烏西墜,雖沒生什麼事端,可到底令人心下不安。
忙活了一天,胭脂漸覺腹中飢餓,卻不肯動白日裡的食物,自己胡亂弄了點玉米碴子粥吃,回屋後不久就睡著了。
哪知這一睡不要緊,次日醒來是太陽已經老高,胭脂就覺得哪裡不對,剛想動彈,竟發現渾身上下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遭了!
她腦袋裡嗡的一聲,身上一下子就被冷汗溼透了。
怎麼辦,怎麼辦?!
爹不在家,虎子也不知道自己出事了……
不行,不行,得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辦法!
不過是下炕這樣最簡單不過的動作,胭脂卻花了將近一刻鐘,頭髮都被溼透了,汗水順著下巴嘩嘩淌。
“哎呦,醒了?”
隋氏吱呀一聲推門進來,笑眯眯的道:“瞧瞧,瞧瞧這小臉兒通紅的樣子,越發嬌豔惹人疼了,嘖嘖。”
“你想做什麼?”胭脂腳下像踩著棉花似的發軟,抓著炕桌才沒摔倒,說出來的話也有氣無力的。
“哎呦,別這麼看著我,”隋氏笑道,“我可是為你好,想那齊老爺腰纏萬貫的,你去了之後就是吃香喝辣,若再生個一兒半女,當真終生有靠。保不齊啊,日後我同你爹還得指望你呢!”
這樣無恥的話,虧她竟然還能笑著說出來,胭脂簡直要氣炸了肺,“你就不怕我爹回來之後”
“我的大姑娘,”隋氏不耐煩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