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送一提豬蹄膀,明兒又是個煮的稀爛噴香的大豬頭,不出半月就把這倆人養的溜光水滑,滿面紅光,打個嗝都是葷腥氣,哪裡還能看見一點原先的窮酸相?
且不說王書生的姑媽早就認定了這個外甥媳婦,就連王書生自己也十分動搖。
跟胭脂相處固然令人喜悅,可胭脂卻不像吳姑娘這樣放得開,又對自己百依百順,寧可傾盡一切。須得自己耗費精力心神相處不說,到如今連小手都沒讓自己拉幾下。原先還不覺得有什麼,可如今有了對比之後,王書生也漸漸地有些為自己鳴不平。
那般的小鳥依人,以自己為天,又有銀子上的實惠,哪裡能有幾個聖人守得住呢?
於是原先跟胭脂的濃情蜜意也不免被這些給沖淡了……
“你簡直無恥之尤!”
胭脂實在忍無可忍,當真是覺得自己之前瞎了狗眼,乾脆上前一步,狠狠地扇了他一個耳刮子。
“從今往後,你我再無瓜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不打攪你同吳姑娘的好事,你也別到跟前噁心我!若再胡鬧,我便去翠屏書院告訴院長!”
什麼東西!
非但不知悔改,反而還妄圖享齊人之福?
什麼叫“越不過你”,合著什麼功名都沒有的,就想妻妾同堂?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兩個人認識至今,胭脂一直都是溫柔大方的形象,莫說動手,便是粗話也沒有過的。然而今日,卻在大街上公然扇了自己的耳刮子!
也不知是嚇蒙了,還是直接被打蒙了,王書生大張著嘴巴,眼睛都直了,傻呆呆的看著胭脂說不出話來。
殊不知胭脂這一巴掌不光把王書生嚇呆了,也把那頭三個男人唬了一跳。
三人本能的對視一眼,然後便齊齊往這邊衝來。
“姐!他怎麼你了?”
“江姑娘,沒事吧?”
“混賬,青天白日的就敢對姑娘動手了!”
也不知是誰推了一把,王書生咕咚摔倒在地,神志也給摔了回來,可聽清他們的話之後立即氣炸了肺。
什麼叫我怎麼她了?還我對她動手?
如今大家的眼睛都瞎了嗎?沒看見是她動手打了我一巴掌?!
因打小聰明伶俐,長得也好,王書生聽的最多的就是誇獎,還真沒吃過這種虧,也是上了真火。
可不等他爬起來,視線剛一對上眼前凶神惡煞的幾個人,那點真火就好似寒風下的幼苗,瞬間被凍死了。
“你,你們要做什麼?”王書生本能的打了個哆嗦,縮在地上好不可憐。
“做什麼,”胭虎怒極反笑,“你惹我姐姐傷心,我恨不得打死你!”
說著,竟又要上前,嚇得王書生嗷嗷直叫,不少過往的行人也往這邊看來。
“兄弟,莫衝動,”趙恆一把擋住他,轉臉看向王書生時又罩了一層寒霜,“讀書人的名聲生生叫你們這些敗類禍害了!”
話音剛落,就聽他腳下咔嚓嚓幾聲脆響,王書生垂頭一看,頓時抖若篩糠,幾乎尿了褲子。、
幾百斤重一條的青石磚,竟然就被這人輕而易舉的踩碎了!
“滾吧,別叫我再看見你,”趙恆黑著臉道,“也不許再出現在我兄弟和妹子跟前,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便是打了也白打!”
親眼見他用布靴子踩碎在幾乎所有人眼中堅不可摧的青石磚之後,王書生的膽子都要被嚇破了,沒有當場尿出來已經很不容易,哪裡還有一點兒反抗的心呢?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王書生哆哆嗦嗦的哀求道,一張臉白的嚇人,“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趙恆哼了聲,很不耐煩的抬了抬下巴,王書生立刻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滾走了。
家去之後,王書生就噩夢連連,當夜便發起高燒,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大哥,你就這麼放他走了?”胭虎尚覺不解恨。
“不然你待如何?”趙恆反問他。
“我”胭虎我了半天,最終還是沮喪的垂了腦袋。
王書生雖然可惡,但也只是有傷風化而已,一沒違法二未亂紀,還是青山鎮掛了號的學子,若他們貿然動手,非但不能出氣,反而要把自己陷進去。
他想了一下,道:“走之前我還得去知縣那裡打聲招呼,順便請劉捕頭稍加留心,萬一有個什麼,也好幫襯一二。”
胭脂倒有些過意不去,不好意思這樣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