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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拍:“你別笑,橫豎你二哥的婚事辦完之後就輪到你了!對了,今天我跟著皇上逛了一大圈,皇上恰好讚了張家人,你既然姓張,料想這點小事也不打緊。”

張越笑著應了,又將柳升領到了張府新造的瑞慶堂。比起當初祥符老家的那座正堂,這兒更顯富麗堂皇,中堂的赤金青地牌匾更是朱棣的御筆,那瑞慶堂三個字龍飛鳳舞煞是精神。柳升自己家裡就供著這樣的御筆,此時見著更覺親切。

就在青衣小廝奉茶的時候,外頭廊下忽然傳來了一聲通報:“三少爺,外頭有中官宣召,說是皇上宣您涼殿謁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君臣

少長習兵的是朱棣,知人善任的是朱棣,雄武駿烈的是朱棣,善待功臣的是朱棣,殘暴嗜殺的也是朱棣。自永樂朝以來,功臣武將偶有見罪貶謫,少則幾天幾個月,多則三五年必定起復,但若是文官得罪,輕則是下錦衣衛詔獄禁錮,重則直接處死。而朱棣常常今日對某大臣讚賞有加,明日卻翻臉不認人,久而久之,面聖往往被人視之為畏途。

這已經不僅僅是榮辱一念間,而是貨真價實的生死一念間。

儘管張越並不是頭一次來西宮,但涼殿卻還是頭一回來。此殿位於奉天殿之北,四處皆是鬱鬱蔥蔥的竹林樹木,殿後更有一座水池,周遭都是釘子一般紮在那兒一動不動的錦衣衛大漢將軍,威風凜凜肅殺威嚴。據說,殿內還有以水力驅動的風扇,夏日最是涼爽。

宣召的中官將張越引到涼殿前的漢白玉臺階下,吩咐他跪候,旋即便一溜小跑進殿覆命。此時正是烈日炎炎的仲夏日午後,雖說涼殿比西宮其他的宮殿要涼爽許多,這地上仍是被火辣辣的陽光曬得滾燙,張越只一小會就出了通身大汗。正當他被烈日曬得發昏的時候,身前忽然有了動靜,卻是一個太監拾級而下,用那高亢尖銳的公鴨嗓道:

“皇上有旨,傳張越覲見!即感到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落,在地上摔成了幾瓣。此時四周都是人,他也不好拿袖子去擦,只得跟著那太監匆匆沿臺階而上。待到了涼殿門口時,他便感到內中一股涼意撲面而來,身上那股燥熱頓時消解了許多。

“小張大人,看您這滿頭大汗的模樣,先擦擦汗再進去,省得見了皇上的時候不好看。”

看到那太監遞了一塊松花色的汗巾過來。張越頓時一愣,旋即連忙接過在臉上一抹。擦完汗之後,他順手就將那汗巾遞了回去,卻是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裡頭包裹什麼東西,只是謝了一聲。那年輕太監這才率先跨過門檻,等張越跟著進來,他又低聲說道:“大沈學士如今正在殿中,皇上氣性有些不好,您千萬小心些。”

“多謝公公提醒。”

那太監笑得眼睛都眯縫了起來:“小的是張公公的徒弟,小張大人到時候謝張公公就成了。”

進了正殿。張越跨進門去,一眼就看到身著明黃色袍子的朱棣正站在一旁的几案後頭,而他身側卻站著一個人,恰是時人稱做大沈學士的沈度。沈度此時頭也不抬,正在懸腕揮毫疾書。儘管沒有聽見朱棣開口說話,但只看這架勢,他也能明白沈度想必正在為朱棣擬旨。深吸了一口氣,趕上前兩步拜伏於地:“罪臣張越叩見皇

朱棣瞅了一眼沈度那張已經寫了一多半地聖旨,漫不經心地掃了張越一眼。卻是哂然一笑:“朕說過你有罪麼?你武勳世家出身,不要學那些道學夫子動不動就罪臣萬死那一套!你跑到都司衙門調兵,又親自去剿滅了那個寨子,之後甄別內應和教匪,該關的關,該放的放,那時候你怎麼不知道誠惶誠恐?私自調兵,私自縱囚,你好大的膽子!”

張越除了隨大流面聖之外。私底下也見過朱棣好幾次。深知這位永樂皇帝翻臉極快。因此這最後一句聲色俱厲地質問倒沒有嚇著他。俯身拜了一拜。他便直起身來。朗聲答道:“鄉間百姓不知道什麼是王道教化。對於白蓮教地那一套卻深信不疑。無非是因為他們地術法和小恩小惠。若是剿。自然應當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其連根拔起。但剿了之後。若一概論之。則無以昭示朝廷仁義。更無以讓庶民感恩。臣都是循理循法而行。並不感到誠惶誠

朱棣盯著張越瞧了好一會兒。頓時又想起了朱瞻基曾經對張越地評價——老實地妙人?在他看來。這小子分明是老實地愣頭青才對!

當下他不禁惱火地冷笑一聲:“昭示朝廷仁義?朕看你施恩民間。為了自己換一個好名聲吧!你到山東上任不過大半年。如今你這小張大人地名聲倒是不小。上書鹽事。那些灶戶對你感恩戴德;屯田墾荒互助。那些民戶又是好評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