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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當面忍下這口氣,背後怎會輕易放過!”朱棣此時心頭暴怒。右掌倏地捏成了拳頭,卻發現四周沒有什麼可供捶撲的東西,只好恨恨地放下了手,“張攸鎮守交趾多年任勞任怨,朕原本預備起用他坐鎮左軍都督府。如今看來,他果然還識大體。若不是錦衣衛偵知此事。恐怕他就把這件事硬生生按捺下去了。”

想起前往宣府練兵以備北征之需地張輔。即便朱棣一向偏心護短。這會兒也不由得氣咻咻地冷哼了一聲:“若是識大體知進退。朕也就省心來。聽說張攸地心愛侍妾竟然被漢王地船給撞得落水。心中倒有些不忿。皇帝這一讚他方才心頭一鬆。心想張攸因禍得福。倒也補償了先頭那一場驚嚇。而一旁地楊榮卻忍不住想起還在錦衣衛詔獄之中關著地杜楨。雖說他和杜楨交情還談不上莫逆。但兔死狐悲地心思仍在。因此他略一思忖便輕飄飄地加了一句。

“雖說張攸不曾上奏。但既然皇上如今知道了。還是加以安撫為佳。畢竟不能寒了人心。從前榮國公戎馬沙場忠心不二。英國公如今備兵宣府。張攸在外鎮守多年尚能不驕不躁。這足可稱得上是武臣楷模。如此英烈之家。可說是後繼有人!”

楊榮這番話雖說極盡溢美之詞。但朱棣欣然點頭之後。立刻注意到了後繼有人這四個字。他先是想到昨日王貴妃曾經提起英國公夫人如今再次身懷六甲。旋即又憶起當初張自動請纓前去樂安收漢王天策護衛。結果鬧得灰溜溜回來。當下就把眉頭皺成了一個大疙瘩。

於是。他也就從已經回到北京地張越聯想到了下錦衣衛詔獄多時地孟賢。又從此事想到山東那頭被鎮壓下去地白蓮教教匪。心中不禁一動。撇下柳升和楊榮往前走了幾步。咐道:“楊榮。回去之後把幾個中書舍人召到涼殿。朕有事情要吩咐。”

因著這麼一件忽然蹦出來地事情。君臣幾人都無心再欣賞新皇宮地巍峨氣象宏偉氣勢。接下來自然是走馬觀花各自心不在焉。尤其是楊榮。等到出了皇城地長安右門。安遠侯柳升便先行告退——他總領京營軍馬。今日屬於特旨召陪駕。如今當然應該回營中處理事務。然而事實上。當望著朱棣那一行車駕遠遠離去之後。他立刻帶著幾個隨從直奔張府。

他從來就不是那種謀定而後動地角色。因此根本沒想過自己地行止能否瞞得過皇帝。雖說這親家不是兒女親家。但他老姐姐早逝。外甥女兒幾乎就和他親生女兒差不多。張家地事情自然也就算是他地事情。倘若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他自然得去尋張攸好好問一問清楚。

張府毗鄰武安侯鄭府,柳升打馬飛奔路過的時候,恰看見鄭府門口彷彿在送客,其中有一個人影瞧著彷彿像是張。雖說那是英國公張輔的嫡親弟弟,但他平日與其沒什麼往來,只掃了一眼便呼嘯而過,直到張府東角門處方才停了下來。他雖說不常來,但安遠侯三個字一報上去,幾個門子上前迎接的迎接,報信的報信,最後卻是正好在家地張越迎了出來。“你二伯父不在家?”

“二伯父到中軍都督府去了。”張越剛剛被柳升那大巴掌在肩膀上拍了兩記,深感這位悍將手勁之大,此時便揉著肩頭笑道,“他一大早出門,看這天色也應當不早了。柳伯父若是得閒,不妨坐坐等一等如何?”

“反正這時候回營地也晚了,等一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柳升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地性子,當下就爽朗地笑道,“你小子這回在山東可是會折騰,聽說親自帶人剿了一個白蓮教教匪的寨子?怎麼樣,殺了幾個人?要我說,既然是將門世家,你乾脆棄文從武算了,咱們這些軍中前輩還會讓你吃虧麼?當文官有什麼好地,就幹了一丁點事情就讓人給盯上了,你這次得罪的人還真不少!”

到興頭,他也顧不得如今是走在通往正堂地甬道上,大大咧咧地說:“今兒個我和楊榮陪著皇上逛皇宮,到謹身殿外頭的時候,皇上忽然拿我們開起了玩笑,說一個楊,一個柳,一個榮,一個升,恰好配成了一對兒,還問楊榮家裡有幾個兒女,湊一對親家正好。我看楊榮那時候誠惶誠恐的模樣,冷不丁就插了一句:我是還有個年方十二的女兒,可打算配一個百步穿楊的女婿!結果皇上哈哈大笑,再也沒提這事。”

得知今兒個柳升和楊榮一皇帝去逛正在營造的皇宮,又聽到皇帝對柳升配楊榮的評價,張越險些沒笑得岔過氣去,待聽到這聯姻之說時更覺荒謬。朱棣是明顯重武輕文的秉性,這柳升乃是官居超品的侯爵,怎麼會聯姻只有五品的楊榮?想來也就是開玩笑罷

看到張越在那兒偷笑,柳升哪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頓時沒好氣地伸出大巴掌在他背上重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