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噌”地一下站起身,跑出了甜品店。
溫瑞言沒去追,他把他碗裡剩下的芋圓吃完,才結賬離開。
溫瑞言沒有追南澄是以為她去找顧懷南了,事實上她沒有。
名為“目的地A17”的夜店門口站了三五個踩著細高跟的時髦女子,濃重的眼影和烈焰紅唇,每一個都好像是時尚畫報上走下來的模特,而不遠處也圍著幾個抽菸的年輕男子,同樣年少輕狂,時尚耀眼。
他們應與南澄差不多年紀,但她如果不是為了找司徒美娜,甚至連夜店的門口都不會經過。
南澄等了十五分鐘,司徒美娜才夾著煙出來。她穿了一件亮橘色的連體褲,羅馬高跟鞋,長鬈髮風情萬種地披在肩頭。
“你竟然會來找我?幹嗎,敘舊嗎?”她一看到南澄就眯著眼睛笑起來。
“雷諾怎麼樣才會放過顧懷南?他是個瘋子,你幫幫懷南。”聽到溫瑞言說雷諾放言要顧懷南的一隻手才能消恨她就怕起來,因為她相信對方做得出來。
他沒有人性的,有人性的人不會為了那麼點小事就把苡米那樣羞辱折磨。
“呵,你問我我問誰?何況我又是顧懷南的誰,憑什麼要幫他?”司徒美娜依然笑意盈盈,但眸色冰冷。
南澄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才道:“你是我能找到的,最接近雷諾的人了……你喜歡顧懷南一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希望看到對方平安快樂嗎?”
“你錯了。”司徒美娜踩滅菸蒂說,“那可能是你,但絕對不是我。我沒你那麼高尚的情操。我若喜歡一個人,是要他和我在一起,只愛我一個,只看我一個,一生一世為我一人而活一顧懷南他做不到。而如果我不快樂,我也不要他快樂,看著他痛苦,我心裡才有點痛快。”
“那麼你就眼睜睜看著雷諾那個瘋子把懷南給毀了?這是你要的嗎?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司徒美娜望向別處,夜風吹亂了她柔軟捲曲的長髮,讓她臉上的表情神秘莫辨。她再次扭頭望向南澄時,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不如這樣南澄,我們來做個交易一一你替我去踩碎顧懷南的心,我想辦法讓雷諾這條瘋狗住手。”她看到南澄在聽到“瘋狗”兩字時神情微變,又道,“我在他垮臺前就和他分手了……不,確切地說,應該是‘脫身’了。他是個偏執的瘋子。”
“你要我怎麼做?”只要能保全顧懷南,怎麼樣都是值得的。她害他幾乎失去了一隻手,不能再讓他陷入什麼危險處境了。
司徒美娜靠近南澄的臉,笑得像一朵又毒又美的罌粟花:“你去告訴他,你和你之前那個未婚夫舊情復燃了,還懷了他的孩子,而你們就此了斷,塵歸塵,土歸土,從此各自修行,再無相干。”
熟悉的對白,熟悉的人物,時光好像從來都沒有走遠,但早已白雲蒼狗,物是人非。
南澄看著她眼前那張絕美至極的臉孔,平靜地說:“他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愛我,這麼說有用嗎?你也知道,他是為了報復我,才假裝對我念念不忘。”
“這個你別管,你只要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司徒美娜說,“你履行了承諾,我必然也會盡我所能保全顧懷南的安危……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換。”
接到南澄電話的時候顧懷南正在與人談股權轉讓的協議細則。顧氏怕是保不住了,但他希望儘量要到一個合適的條件和價格,讓跟隨他們顧家父子多年的工作人員仍能在重新組建的集團公司裡任職。但對方趁火打劫,咄咄逼人,顧懷南終於明白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無力感。
南澄的聲音經由電波的傳遞後顯得又輕又軟,他一開始竟沒有聽出來,因為從沒想過她竟然還會主動找他。
就像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得知緩刑,他要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才能讓聲音聽起來依然波平無瀾。
“好的,二十分鐘後在金悅的咖啡廳見吧。”顧懷南掛上電話,迅速與對方達成協議,然後來不及送客,就衝出了大門。
他不想讓南澄等。
他害怕她沒有耐心,沒有等到他來就走了。
也許南澄想見他只是心血來潮,可對他來說是不知等了多久的幸運,他不會給她反悔的時間。
顧懷南將車開得飛快,距離約定的地點越近,心便跳得越快。多日來的陰霾似乎在接到南澄的那個電話之後就消散一空。
而他不知道的是,等在金悅咖啡廳裡的絕不是什麼和好如初的美好未來,而是鋒利的謊言,冰冷的假象,令人痛徹心扉的絕望。
南澄站在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