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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應和。道賀聲此起彼伏。

薄野信還禮謝過,派人請了花溪出來給各位長輩們見禮。

席間,歐陽錚、尹承宗和陳鴻飛正一處悄聲說話。一聽花溪要出來,尹承宗閉了嘴,眼睛朝上望過去。

今日花溪穿了件繡百蝶穿花的石榴紅底緙絲長褙子,下身著煙霞色撒花鑲縐紗邊擺裙,腦後梳了芙蓉髻,挽著小米珍珠流蘇綴,側面彆著金絲攢珠鳳敘,右面和著兩朵珠花。

花溪很少穿豔色的衣服,這一身石榴紅更襯得她膚色嫩白,欺霜賽雪。大眼睛如秋水盈盈,眼尾上翹,自然平添了幾許嫵媚風情。鼻峰高挺秀美,鼻翼柔婉雅緻,不可增不可減,長得恰到好處。紅唇飽滿圓潤,唇角微挑,勾勒出一抹溫柔淺笑。

這一抹豔光落入尹承宗的眼中,勾起了隱藏已久的心事。

“和親的事這下又要有變數了……”陳鴻飛笑了笑,“端寧似乎與她關係不錯。端寧不願嫁到西月,要換厲王家的郡主過去。原先西月那邊說沒和身份又適齡的公主郡主,這轉眼不就有了?她本在大華長大,信王這時認個女兒,是不是準備讓她嫁過來?”

陳鴻飛說中了尹承宗的心事,他笑著回應道:“敬之此言有理。”

陳鴻飛打趣道:“頭前你還擔心和親的物件是你,到知道西月沒有適齡的公主郡主便鬆了口氣,怎麼這會兒又來附和我?看你這樣子是願意和親咯?”

尹承宗不以為意,轉頭看向花溪,低聲自言自語道:“若是她,我自請旨意又何妨……”

曾經單純地對她感到好奇,想要了解想要接近,漸漸地欣賞,漸漸地認同……再後來斗香會上前肩同行,才知那些理不清的情絲早已纏上了他的心。他見過的美人何其多,可卻沒有哪個能牽動他的心。原先就看出她心氣高,只覺得有緣無份遺憾連連。可當知道了她是薄野信的女兒時,他何其高興。兩國聯姻勢在必行,他與她是不是也有了可能的機會?

陳鴻飛蹙了蹙眉,收起了嬉笑之色,說道:“子澄,你不會來真的吧?玉夫人好像快生了吧?太后那邊你準備如何回話?”

尹承宗看了看陳鴻飛,又抬頭看向上首,眼神晦暗不明,“不是還有皇上在嗎?”

陳鴻飛臉色變了幾變,轉頭看向歐陽錚,“文宣,你是什麼意思?”

坐在一旁的歐陽錚睃了尹承宗一眼,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抹石榴紅上,臉色越發陰沉,“今日這事還是你家老二惹下來的。他不提親,何來今日信王認女?你沒聽信王說他今後就一個孩子,信王膝下無子嗣,說不定想帶她回西月也說不定?”看著正笑盈盈地跟諸位長輩行禮的花溪,歐陽錚不由想起了那夜信王的話,為什麼一想到她會走,心裡會突然覺得悶悶的……

尹承宗聞言收回了目光,轉頭看向陳鴻飛,目光微沉。“你家老二去提親?什麼時候的事?”

陳鴻飛哪裡知道一場婚事竟惹得他二人面色不善,心中不禁生疑,面上不敢外露,只道:“二弟早過了適婚的年紀卻遲遲不肯成親,母親對某花溪印象不錯,所以曾私下託武安侯黃夫人去探過口風……我與父王也是事後才知道,父王訓斥母親魯莽,所以此事未再提及。”

“你那二弟也該管教管教了,遲早要惹出更大的亂子來。東南軍都是老王爺帶出來的,雖說都是老部將,處事難免會寬縱他……左秉正剛接了西南都監,正是用人之際,如讓他去西北軍去歷練歷練。

尹承宗說話似漫不經心,可陳鴻飛知曉他是真惱了。以他的脾性,這等事最多隻是勸誡兩句,提醒他管教鴻希,不會像今日這般直接要他帶話回去送鴻希離開上京……尹承宗的性子連陛下的話都敢駁,卻為了一女子改變態度,其是奇事。還有歐陽錚,他的心思沒人猜得透,他卻幫著慕花溪說話,單單憑她是信王女兒的身份不至於二人幫她說話,此事值得再思忖思忖。

陳鴻飛抿著唇角,看向花溪的神情多了幾許探究,今日宴會後,慕家寄居的孤女便是信王之女了,這天差地別的身份帶來的一切也不知她會如何應對?

花溪自聽不到席下三人交談之言,給眾位長輩行禮,又向來賓們道了萬福。再由人引著跪下給信王磕頭、敬茶,全了認親的禮數。

薄野信聽著花溪喚了聲“義父”,雖不是“爹爹”,依舊激動不已,看著花溪眼眶微溼,從懷裡取出一玉佛吊墜,遞給花溪,“好女兒,這是你祖母留下的,爹這些年一直收在身上,今日就送給你做見面禮,保佑你平安康泰。”

花溪接過吊墜,又磕了個頭,“謝謝,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