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我坐著很舒服,我說:“這裡是我家。”
他一愣,然後回身拿起外套穿上,大步往門口走,一把拉開大門走了出去,又用力關上。
我坐在原處生著悶氣,眼神一直盯著側前方櫃子上的那隻手機和錢包,心想,他早晚得回來。這個想法才成型,門鈴就響了。我繼續坐著,任由它響。門外也傳來了聲音,他說,若若你開門,我手機落下了。
我走到門口,聽他喊了幾次,說:“好像還有錢包吧?”
他補充道:“還有我家的鑰匙!”
我說:“那你賠我一本《駕馭男人》!”
他應了。
我又說:“還要找和睦簽名,你撕的是有簽名的!”
他頓了一下,也應了。
我繼續說:“你不能再提起魚掉在地上的事,也不能因為咽不下這口氣找我別的錯!”
他頓了好一下,又應了。
我滿意的開啟門,看著他的大黑臉,擺出一個手勢,說:“黎先生,歡迎再度光臨!”
黎先生果然沒再提起那條魚,但也沒再理我,他坐在我的床上看我的《哈利波特》,吃著我的爆米花,喝著我的可樂,就是眼裡沒我這個人。
當著他的面,我給Miumiu打了電話,對她說:“親愛的,如果你的男人對你使性子,就像個小媳婦,你怎麼處理他?”
她說:“臊著他,不理他。”
我說:“不不不,現在是人家臊著我。”
她說:“你真失敗。”
我說:“不是我失敗,是他有公主病。”
Miumiu問什麼是公主病,我說就是聽不進半句不順耳的話,為了一點點小事就任性撒潑的人,只有他對,別人都錯。
她說:“我覺得你們要好好溝通,這才在一起幾天啊就鬧得這麼不愉快,以後打架還不成了家常便飯?”
我說:“我有的是辦法,他就是公主的病,丫鬟的命,嫩得很。”
黎先生“啪”的一聲把書摔在床上,瞪了我一眼,又拿起另一本。
我結束通話電話的同時,黎先生的電話也響了,是他媽打的。
他對他媽說:“媽,我明天回去,再帶個朋友……對,是女朋友……好,吃晚飯。”
掛了電話,他對我說:“明兒跟我回趟家,見見我爸媽。”
我皺著眉,不語,他真奇怪,他變得真快,他真是戲劇化的小生。
我說:“剛才你不是還不理我麼?”
他說:“我媽想見見你,她會做紅燒肉。”
我想起了紅燒牛肉麵,那叫一個相,抿了抿嘴,說:“那你媽人怎麼樣?”
他說:“很好相處,對待家人沒話說。”
他的臉色令我有點半信半疑,於是便叫他舉個例子。
他說,在他上大學的時候,醫生驗出他爸有肝病,他媽剛用所有的退休金盤了一間小賣店,一家三口的錢湊在一起不夠看病的,他媽二話不說就找房主退租,房主說要罰款百分之十,他媽認為值得,就退了。過了不到一個月,醫生又說他爸痊癒了,不用再看了。他媽震驚,問病是怎麼治好的,醫生說主要是靠病人自己的意志力,不藥而癒。他媽大怒,一把拍在醫生的辦公桌上,非要醫院給個說法。那醫生說病人沒住過院,只是在家裡吃藥,醫生沒有半點責任,責任都在家屬,功勞也都在家屬,多虧了家屬細心照料病人,病人才能重見天日。他媽又問有沒有復發的可能,醫生說隨時有可能,他媽又一次大怒,又一把拍在醫生的辦公桌上,幸好幾個警衛接到訊息一擁而入,把他媽架了出去。
他媽第二天就去找了房主,想用原來的價錢把店面盤迴來。房主卻說最近樓市很好,已經有三個租客出價了,出價最低的也要比他媽給的多百分之十。他媽放眼一望,這家店的店面環境最好,又離家不遠,一咬牙一跺腳,愣是借了錢又付了一次租金。由於醫生的那句隨時可能復發,他媽整日小心翼翼,從不讓他爸幹活兒,也不讓他爸隨便出門,以確保在家裡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避免憂心,避免犯愁,避免動氣,避免復發。
不想,黎先生的大學組織捐血要檢查肝功,報告一出來竟然驗出黎先生也有肝病。他媽險些崩潰,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先後有病,還是同一種病,作為一個女人,她一定要撐起一個家。於是她又一次找到了房主,再次提到退租,房主也再一次說要扣除百分之十的租金。
我插嘴道:“那最後那家店是怎麼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