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之間的秘密,想起自己憤恨地將滾燙的水傾向七夫人……後來確實發生很多事,只是那個秘密她必須死死封住,不能漏了一絲口風。
裴元皓也沒強迫她回答,重新端起茶盞,慢慢呷著,耐心地等著。
遊戲
“後來奴婢犯了事,被關起來了。”阿梨垂下了眼簾,輕聲回答。
裴元皓眉毛不經意挑了一下,深深望住阿梨的眼睛裡盪漾著不可捉摸的光。
“你從哪裡來?”
“囚房。”
裴元皓恍悟,微微頷首,“原來是個愛闖禍的小丫頭。這麼說你回去後,還得待在那個地方?”
阿梨低頭沉默不語。裴元皓走到她的面前站定,也是一陣默然。她的個頭只齊到他前胸,男子的身上拂著一股暖暖的氣息,幾乎讓她停止呼吸。
良久,他又開口:“你不喜歡待在楊府,對嗎?”
阿梨愣了愣,勇敢地迎向他的目光,乾脆回答他:“是。”
“很好。”裴元皓笑起來,“這個夜裡會很刺激。”
他在原地沉吟片刻,蕩起的微笑竟有玩味的味道,“來做個遊戲如何?”
阿梨驚愕地瞪大眼睛。
“給你半個時辰逃離楊府,我的馬車就在院子門口。半個時辰過後,我會想個藉口告訴楊府的人,說你趁我不備逃跑了,我讓他們去找你。天亮之後若是還沒找到,我會請楊太守解了你的奴籍,放你自由;若是被抓到了,楊府自有楊府的規矩,你可能會遭受更大的懲罰。怎麼樣,夠刺激吧?”
裴元皓來了精神,對自己的想法頗為滿意。他看她呆住的樣子,臉上玩味的笑更深,眸子甚至帶著兩三分的得意直視著她。
阿梨恍惚地看著這個男子,****分明又舒展的眉端,和嘴角揚起的似無微有的淡笑。不知為何,阿梨總感覺那人的笑比冷漠更可怕,暗藏著深不可測的東西。
這個男人正把自己的命運玩弄於股掌之間,可她不怕。與其這樣接受宿命的安排,不如賭這場遊戲,逃向自己不確定的未來。
一切,因不確定而血湧。
她打定了主意,甚至天真地對他說:“你不會不守信用的,對不對?”
裴元皓哈哈大笑,雙臂環胸,從漏窗看向外面的夜景。此時一輪冰月從西邊斜過疏影,銀白澄澈的光輝瀉進窗內,照得裴元皓半明半晦的面龐愈加不可捉摸。
“等月亮上了樹梢頭,我開始喊人了。”他威脅道。
迴轉身,後面的阿梨早已飛出了客房。
夜深無聲息,阿梨的身影出沒在花木扶疏間。她走得飛快,月影像長了腳,寸步不離地跟隨著她。
她並沒有先上裴元皓的馬車,而是往後院的傭人房走去。夜涼如水,月光映照得楊府淡淡濛濛,此時微風掠過,撩動樹葉沙沙作響,似乎在催促阿梨快走。
阿梨靈巧的身影出現在一間小木屋下,她環顧四周,然後輕輕在木窗上叩了三下。裡面的人聽得動靜,很快地開啟了木窗。
“阿梨,你真的出來了?出什麼事了?”木窗內伍子關切的臉。
“我被抓去饗客了。”阿梨急切地告訴他,“你快去找少爺,幫他從後院翻牆出去,告訴他我在道口的梨樹下等他。快點,再慢就來不及了。”
伍子順從地應了一聲,趕快穿衣套鞋。等他閃出小木屋,外面早沒了阿梨的身影。
明月在稀薄的雲層裡緩緩移動,夜闌人靜,空闊的青石道上響起馬車轔轔的聲響。不大工夫,馬車在道口停駐,阿梨從裡面跳了下來。
馬車揚長而去。片刻,道口又恢復了平靜。
阿梨抬眼看了看月亮,不安地在梨樹下徘徊,眼光時不時轉向楊府的方向。除了耳邊有蟲吟唧唧聲,四下一片岑寂,整個南州城都在沉睡。
那個男子說過,半個時辰後他會喊人。她祈望時間過得慢點,再慢點。
慢到她和少爺出了城,逃向更遠的地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遙遙傳來一陣奔跑的聲音。
“阿梨……”
那聲輕呼驚斷蒼茫的月夜,阿梨驚喜地抬眸,楊劼正朝她飛速跑來。因為匆忙,外面只披件素白的大氅,夜風將氅衣幾乎吹成了飛天。
他攥住了她的手,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眼睛裡的亮點比繁星還閃亮。
“我以為見不著你了。”
“不,少爺,我們自由了。”
阿梨甜甜地笑了,她拉著楊劼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