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老師,是我。
呵呵,胡安吶,我看你就別請我吃飯了,我請你,當然了,還有其他人。熊老師在電話那頭顯得猶猶豫豫,彷彿害羞一般。
那哪兒行啊,老師請學生,沒有這個道理。胡安駁斥道。
胡安,你聽我說,這次不光是我請你,還有其他人,這個你可不能拒絕。
其他人,什麼其他人?胡安不解地問。
是這樣,校領導知道你回來了,所以決定請你出來吃個飯。
校領導?那可不合適。胡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有什麼不合適的,又不是外人,就這樣了,學校在橋頭酒店已經定了位子,就等你來了。
放下電話,胡安感到焦頭爛額,都擠在一起了,怎麼跟祝勇交代?就在胡安左右為難時,祝勇的電話又來了,喂,搞定沒有?要不要我幫忙?
胡安十分不好意思,拖長了語調說,祝勇,今天我看是不行了,校領導安排了一頓,人家已經等著了,實在對不住。
我們也正等著呢,再說我昨天就和你打了招呼了,你怎麼?哎,這事兒辦的……祝勇在電話那頭抱怨開來,胡安一個勁道歉,最後,祝勇在請示之後對胡安說,我們老闆說了,這次算了,下次你可不能這樣了啊,提前把時間給我留著。
李晁:晚宴(5)
接完電話,胡安滿頭大汗往橋頭酒店趕,走時,李奶奶還拽住他,吃了飯再走啊,胡安連忙解釋,匆匆上了一輛黃色計程車。到達橋頭酒店的時候,祝勇一行人已經撤走了,避免了見面的尷尬,這多少讓胡安輕鬆了一些。熊老師和校領導已經在包間等著他了,胡安走進去的時候,一一和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人物握手,恍若隔世。
校領導都是春風滿面的樣子,彷彿胡安是位下來視察的領導,連熊老師也顯得興高采烈,忙前忙後。在這樣的氣氛中,胡安極不適應,身份的顛倒讓他無所適從。
首先是校領導敬酒,胡安毫不含糊地幹了,面對著這一行五人,胡安說不出的滋味,憑藉幾年來的記者經驗,他覺得這裡面肯定有文章。
胡安在和熟人打交道時喜歡把話挑明,但面對曾經的師長,胡安有些猶豫了,他不安地問了問身旁的熊老師,熊老師,有什麼事嗎?
熊老師沒有作答,只看了看身旁的領導,校長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舉起了酒杯,這杯酒我個人敬你,當然也有些話要說,但現在不談,一切等喝完再說。
胡安應下了這杯酒,心裡更不是滋味,酒過三巡,在逐漸開啟的緊張局面中,書記首先把那個問題拋了出來,胡安,我們知道你現在是大記者了,有些情況可能你也聽說了,學校現在是越來越困難,你看你也是從這所學校走出去的,學校還是培養了你嘛,你能不能……
老趙,別說了,說好了等喝完說的。校長說道。
我怕喝完了人都趴下去了,還談什麼?書記駁斥道。
話到這裡,胡安就不敢繼續裝傻了,書記說得對,校長,您有什麼事儘量說出來,只要學生能盡力的,絕不含糊。
這席話胡安說得字字鏗鏘,給大家增了不少信心,馬校長也就進入了角色,胡安你看,學校的情況是這樣的……
馬校長從學校脫離單位說起,說到辦學經費與生源嚴重不足,學校面臨關門的地步了,而胡安作為省裡一家有影響媒體的記者是否能給學校做個廣泛而又深入的報道?讓社會力量來支援辦學。說到這裡馬校長有點激動了,在場的人都陷入深深地沉默中,大家都盯著胡安,彷彿他是那掌握生殺大權的人,只要他一開口就能決定學校生死似的。
在期盼的目光中,胡安應承下了這件事,他說,領導們放心,學校是我的母校,我不會見死不管。
有了這席話,酒桌上的氣氛就活躍多了,大家都長長出了一口氣。散席時,校長的吉普車載著五人回學校了,胡安拒絕了同行,他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遊蕩。
回到家時,樓道上已經闃無一人,黑暗中胡安搖晃的身體撞到了一個人,那人輕輕哼了一聲,胡安連忙道歉,隨即聞到一股香水的味道,是個女人。胡安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大概辨認出那件綠色T恤,是昨天紗窗裡的女人。
胡安好不容易開了門,正要走進去時,女人說話了,你是記者?
胡安轉過頭來,你是?
女人說,你不認識我,我住隔壁的。
胡安開啟客廳的燈,燈光亮起時,女人的臉清晰起來,這是一張瓜子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