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卻坐在臨窗的大炕上商量著明天宴請的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看這賞菊宴就開在頤志堂好了。”竇昭道,“也免得公公眼皮子淺,以為沒有了英國公府的花園,就辦不成事了。”她說著,眉宇間露出幾分傲色之色,“我們索性就趁著這個機會闖出頤志堂的名聲算了!”
被父親輕怠竇昭的舉動激怒的宋墨好不容易才壓下心底的憤怒,聞言不禁笑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竇昭笑道:“我們不如刻個頤志堂的印章,以後凡是由我們出面邀請親戚朋友來家裡做客,就在請帖上用‘頤志堂’的印章,和英國公府區分開來。當然,我們的宴請也必須有特色,讓人來後就很難忘記才行。”這實際上是她前世的一個想法,只是一直沒能如願,如今再提起,她越說越有興致,“比如說,我們在小花園裡種了水蘿蔔和小黃瓜,送給親戚朋友的時候,在竹籃外貼上印了‘頤志堂’印章的紙箋。再比如說,養出株十八學士進獻給太后娘娘或是皇后娘娘,在花盆上印著‘頤志堂’的印章總而言之,就是要讓人一提到‘頤志堂’,就想到這是好東西,是別家沒有的,就是別家人的,也比不上頤志堂的精緻、高雅、名貴”
☆、第二百六十九章 字號(道歉更)
宋墨聽了眼睛一亮。
這樣一來,頤志堂就可以闖出自己的名聲來,不再處處受英國府的限制了。
“只是‘頤志堂’是堂號,恐怕有些不適合,”他沉吟道,“還是另取個別號好更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竇昭笑道,“只是一時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名字,不知道你可有什麼主意?”
“那就用你的別號好了!”宋墨笑道,“反正以後這種事也得你幫著籌劃。”
竇昭汗顏,道:“我沒有別號!”
宋墨很是意外,但隨即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那我們就現取一個吧?”他說著,拉了竇昭去書房,把隨身服侍的都打發走了,自己親自鋪了宣紙,磨著墨典,“昭,日明也。秋月揚明輝,冬嶺秀孤松好像太孤寒了些,與我們要做的事不符。明月出天山,蒼蒼雲海間雲海樓主好像也不太好”
竇昭見他一副殫精竭慮的樣子,不由抿了嘴笑,上前按過宋墨手中的墨錠:“我來幫你磨墨吧!”
兩人指尖相觸。
宋墨的手停溜了片刻才放開。
“要不,以真定為號好了?”他說著,走到筆架有,挑了一支狼毫筆,“真定的叉河源自滹沱河,《周禮》上稱其厚池,北魏時又稱其清寧河,我們就在這兩個裡面取一個吧?”
竇昭出身真定,可上一世,她只知道叉河是滹沱河的分支,卻不知道滹沱河曾被稱為厚池和清寧。這一世,還是有一次宋先生給她講課時無間提及,她才知道叉河的來龍去脈。就這樣,還是因為宋先生到了真定,查閱古書得到的。
她相信一般的人都不會留意這些。
宋墨卻侃侃而談,顯得極其熟悉。
竇昭望著宋墨的目光,不由深沉了幾分。
正低頭寫著字的宋墨並沒有留意到,他尤自言自語道:“我覺得還是清寧好一些。老子曾言:昔之得一者,天得以清,地得以寧,不如取別號‘清寧樓主’或是‘清寧居士’‘得一閣主’也不錯。”
竇昭很喜歡。笑道:“那就刻‘清寧樓主’好了。”
宋墨見竇昭喜歡,很是高興,興致勃勃在書房裡翻箱倒櫃:“我記得祖父曾留給我一塊田黃石,我來給你雕個閒章。”
竇昭愕然:“你還會雕印章?”
“嗯!”宋墨道,“大舅有時候要檢查我內家功夫練得怎樣。就讓我雕印章,看我的手穩不穩,我曾專門跟著閩南大家金守儼先生學過篆刻。”他說著,笑著扭過頭來,“找到了!”從箱子裡拿出個畫著梅花的金漆螺鈿匣子放在了炕桌上。
印鈕是隻趴在竹子上的蟬,顏色濃豔俏麗,質地如嬰孩的肌膚般柔嫩。讓竇昭愛不擇手。
“用這個雕印章嗎?”宋墨擅書法,既然他說會篆刻,想來手法不錯,但篆刻不僅要講究書法。還要講究佈局,以宋墨的年紀,就算是再有天賦,恐怕也有不足之處。覺得這麼珍貴的田黃石,等到宋墨刀功老道的時候再雕刻才盡其用。不免有些可惜,“我小的時候,曾經順過父親的幾塊雞血石,這次出嫁,也帶了過來。要不就用雞血石吧?把這田黃石留著,以後給你雕個閒章。”
那種帶著幾分寵溺的口吻,讓宋墨一愣,隨即露出愉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