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卿決定,繼續求證假設。
只是距離案發時間已經過去一些時日,嫌疑人方和被害人方都比較安靜,又蒐集不到證據。如此下去,案子真的沒得破了。
郭文卿又大膽做出決定:打草驚蛇,讓嫌疑人一方動起來。如果繼續安靜,對嫌疑人方而言,案子結束了。
但是讓他們動起來,案子便沒有結束,會繼續發展,那麼新破綻和新線索就出現。
想讓嫌疑人一方動起來,其實也很簡單。他們一定偷偷關注案子;從某種程度說,郭文卿把案子從基層拿到刑案處親自過問,已經“打草驚蛇”了。
然後,悶李子佯裝得意失言,把“已經鎖定嫌疑人”的資訊放了出去,還說目前只缺一個證據,整個證據鏈就形成了。
而這個證據已經現出端倪……
然後,郭文卿跟悶李子開始秘密跟蹤艾得夫。果然,他沉不住氣了。
這天中午,艾得夫鬼鬼祟祟來到繽紛公園,選一比較僻靜地方,坐在椅子上抽起雪茄。不一會兒,一身材消瘦個頭中等小夥子向他走來。隱蔽不遠處的郭文卿看向身邊助手:“這人身形特徵,跟目擊證人口述的嫌疑人有些相似。”
小夥子左顧右盼一回,然後坐艾得夫身邊,兩人嘀咕了幾句什麼。艾得夫從兜裡拿出一個鼓鼓囊囊信封遞給小夥子,又嘀咕著什麼。
這時,一位賣雪糕的老太太推著腳踏車經過。艾得夫喊一聲“雪糕”,掐滅雪茄煙,將剩下的半截放回煙盒,走過去買兩隻雪糕;回來後將雪糕託在手掌上,小夥子選一個;剩一個去了包裝紙,艾得夫自吃起來。
小夥子吃一口雪糕,將信封揣進兜裡,站起身繼續吃著雪糕走了。
艾得夫也走了,朝另一方向,不緩不慢地吃著雪糕。
“他們好像交易什麼,完成了。”助手悶李子肯定說。
“交易?交易是雙方的,‘互易’才是交易。你見過甲方給乙方東西,乙方只受而不給,能稱交易的麼?”郭文卿言道,“信封裡肯定是鈔票。說不定是買小夥子遠走他鄉躲避風頭……如果確實這樣,才成交易,這小夥子必然是嫌疑人。”
悶李子看著頭兒不再說話。
他認可了郭文卿的話,多說無益,等候下一步命令就行了。
“等會兒,密捕小夥子,不要驚動艾得夫。”
悶李子明白,小夥子是下線,抓了他,只要沒抓錯,招了,艾得夫就跑不了。如果抓錯了,找藉口關兩天,也不會引起艾得夫警覺……蛇已經動了,無需再“驚”。然後二人起身,分朝兩個方向,先跟蹤,然後圍堵小夥子。
艾得夫走路很慢,左顧右盼著,似乎觀察周邊有否警察埋伏似的。
郭文卿悶李子只得再加小心,腳步放緩,裝作公園遊客。
忽然,那小夥子突然踉蹌幾下又搖晃幾下,身體歪歪斜斜然後栽倒。
艾得夫竟然第一時間看到,扔掉手中還沒有吃完的雪糕,朝小夥子衝去……
郭文卿悶李子也見小夥子倒下了,也見艾得夫衝去了,只是距離比艾得夫更遠,無法搶先趕到,只好緩步暗中觀察。
不知小夥子發生了什麼,但不能驚擾艾得夫。
艾得夫衝到近處,又放緩腳步,裝作遊客模樣,拿出剛才剩下的半截雪茄點燃,戴上手套,拿出鞋套套於腳上,前後左右看過不見有人,又迅速掐斷雪茄煙扔掉,快速跑到小夥子身邊,從他兜裡拿出信封轉身逃走。
繽紛公園是一座開放式公園。
艾得夫抄近路衝出公園,鑽進一輛轎車,急速而去。
郭文卿悶李子從兩個方向衝向小夥子……悶李子還沒忘記撥打電話通知急救中心……衝到小夥兒身邊,發現他已經昏迷。等候急救車時,郭文卿蒐集證據,命令助手尋找賣雪糕老太太……
小夥子沒有吃完的半截雪糕、艾得夫扔掉的雪糕和雪茄煙頭,以及他們扔掉的雪糕包裝紙,都被收入證據袋。艾得夫搜查小夥子身上,發現了他的身份證。此人名叫張繼言。
悶李子回來報告,賣雪糕老太太消失了。
急救車到了,郭文卿來不及多想,幫忙把小夥子抬上急救車,也跟去急救中心。希望張繼言醒來時,能第一時間問話。他還給刑案處法醫去了電話,命令他趕往急救中心待命。而悶李子拿著張繼言身份證,去他戶口所在地調查。
原來,張繼言是個遊手好閒、無惡不作之徒……
急救中心醫生和法醫給出相同結論:張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