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便要押解成王出京,怎知劉延正要他們逼成王寫一份授命謝逾的手諭,成王抵死不從,蹉跎直今早才被御林軍發現蹤跡。死傷慘重自不必提,成王卻在亂軍之中死於箭矢。
幾個人從懷裡掏出一封印信,只道是:他們出京前,劉延正把這封信交給他們當做信物,只說是到了南方軍營,把此信交給謝逾,一見此信,自然會給他們封賞。
晉王爺一翻信件,匆匆一閱,霎時臉色青黑滿面怒容,恨恨瞪著劉延正:“這信是你寫的?”
劉延正臉色慘白,噗通就坐在地上。侍衛一推他的肩臂,劉延正卻是無力點頭,只道是:“天意弄人。”
這信是他寫的,卻絕非此意,奈何大勢已定,到如今他是百口莫辯。劉延正官場沉浮多年,心知肚明此刻便是喊破了喉嚨也不可能洗去冤情,恨恨瞪著阮徵,終被侍衛拖下堂去。
劉延正勾結叛軍,弒君某逆,多次暗中通敵,以致朝廷剿匪連連受挫,證據確鑿,誅九族。與劉延正結黨之人,誅九族,斬立決。
阮徵沉聲宣詔,眾朝臣默然符合,心中無不是冷汗涔涔。一干黨羽誅九族、斬立決,這是多大一場腥風血雨,只怕是午門的斷頭臺都要擠不下死囚,斬首的排期便要拖到明年。
阮徵手段老辣,擅喜鐵政,可如今這樣的一場腥風血雨,卻是大殷朝開國以來絕無僅有。
一道政令下來,所有人都鴉雀無聲膽顫心驚。
晉王爺看了一眼阮徵,張了張口,終不置一詞。
昔日兩虎相爭,他們尚且還有擇木而棲的餘地,今日阮氏天下,獨阮徵一人當權,卻是誰人敢反?!
大殷朝局勢驟然明朗,聰明人自然不能放過這樣表示衷心的機會。
不待李桐晉出頭,便有一心投奔太子黨的重臣開始請命攝政王登基,一人請命,數人附和,很快變成了滿朝文武無一異議。
晉王爺坐在一側默不作聲,阮徵看了他一眼,唇角輕勾,便撂下手中的摺子,起身朗聲道:
“帝位傳承自是嫡庶有序,今日朝廷危難之際,我身為阮氏子孫,替老祖宗守這萬里江山自是本分,又怎能居功奪位?皇帝仙逝,雖未立儲,但阮徵自也不敢僭越。”
眾臣又是一番勸諫,阮徵卻一意拒絕,讓那些有心討好阮徵的大臣也不禁心中疑慮——難道這太子真的無心帝位?
阮徵說,成王仙逝,自當由他的兩個皇子——淳王、溥王中選出儲君,如今儲君年紀尚幼,他便暫且聽朝攝政,輔佐幼君。
阮徵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滿朝文武自是心中敬佩他的滿腔正氣。
一個早朝三起三落輾轉曲折,卻也最終把大殷朝的朝政歸順妥當,成王之事也算是塵埃落定。
大局已定,散了早朝,眾多朝臣開始謀劃今後如何周旋官場自不必提,阮徵一出了乾清宮的門,便坐著一頂小轎急匆匆的出門了。
小轎子在京都九曲的小巷裡輾轉來去,很快轉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巷子裡。小廝看了周圍沒人,便警惕的落了轎子,快步跑去扣了扣黑漆木門,木門吱拗一開,小轎無聲無息的進了門。
轎子一停,阮徵便大步跨出,胡二奔來單膝跪地,阮徵一擺手免了禮數,沉聲道:“那成王的屍首是怎麼回事?!”
胡二臉一黑,噗通噗通磕了兩個頭,便道:“屬下疏忽,願以死謝罪!”
阮徵的心一沉,只覺得眼前一黑幾乎暈厥。早朝時見了那屍首,縱使親眼所見,他亦安撫自己,許是胡二等人為了假戲真做臨時起意,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昨夜尚還同床共枕溫存纏綿的愛人,過了幾個時辰竟然逝去!
朝堂上他無數次安撫自己,方能壓住心裡的彷徨,終把這場戲演完,卻萬萬不能料到,一回來,竟然得到的是這樣的答案!
阮徵立在半晌方壓住心裡的疼痛,便道:“那屍首是真的?”
胡二咬牙點點頭,便道:“那群叛黨一進門就被我們圍住,半數絞殺半數活捉,怎知老賊竟事先派了說客埋伏說服成王,前院廝殺,他們便趁亂出府了。”
阮徵一怒,啪的一掌拍碎了雕花的几案,胡二的臉色更是難看,無奈繼續道:
“我們一發現調虎離山,便隨後追緝,奈何賊子狡猾頑固,白虎堂的兄弟只截到他們三個護衛。”
胡二招呼人帶上三個渾身是血的侍衛,阮徵問了一嘴,便悉數招認,果然前幾日劉延正偷偷潛入成王府覲見成王,說服了成王隨他們逃到南方,兩人訂好了今日之約,外面一打起來,成王便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