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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念草草描了剩下半邊眉,將花子一貼,便站起身道:“走,我去看看——在哪兒?”

她到了此刻方才想起,白琅方才並不是去慰問白瑤的,如今起了衝突,想必是在李氏的院子之中吧?白瑤可還真膽大呢,那服毒身亡的人,形容雖不會太糟糕,可一定也好看不到哪兒去。白瑤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

她這樣想著,突然有些想嘲笑自己——白瑤便是從前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今後也不是了。永遠沒有了依仗的白瑤,從這一刻開始,便是敵人。女人的心思有多毒,秦念自己也知曉的。

她臉上還帶著笑意,唇角卻微微抿起。這是她的習慣了,每當她緊張的時候,便忍不住輕輕咬著一側唇角。如殷殷這幾個常在身邊伺候的,都讀得懂她這神情的意味。不過現下一眾人往李氏那邊兒走,卻沒人能看到她的神色。

李氏的住處離秦唸的住處自然不近,然而將軍府不大,秦唸的步速又快,須臾也是趕到了。進了門卻不見殷殷所說的“撕打”——何止沒有打鬥的聲音,這院子中安靜得簡直不像有活人。

雖然還頗有幾個婢子留在外頭,然而一個個老僧入定般的模樣,大概真是被方才的事兒給嚇著了。

秦念瞥了其中一個一眼,殷殷會意,便上去將那婢子喚了過來。秦念只問一句:“阿瑤呢?郎君呢?”

那婢子便將頭勾得更低了:“六娘現下便在裡頭,郎君……郎君方才出了院子,大概是要操辦些後事……”

秦念聽得“操辦後事”四字,簡直驚愕。李氏的作為,李氏的死法……白琅不把她屍首丟去餵了野狗都夠道義的了,還為她親自操辦喪事麼?難不成這裡頭也有玄機?

她先將這一頭拋下,便帶了殷殷與朝露兩個進了房門——人都來了,難不成站在院中央,等著白琅回來,然後解釋說我聽說你們打起來了,過來一看並非如此,便等著你們再打起來?那定是不成的。與其傻站著,不如進去看看情形到底如何。

白琅到底也是沉穩的,秦念進得門,便見李氏的屍首已然被裝裹好了,只是一時沒有棺木,停放在榻上——今後這屋子還是不要住人的好!

而白瑤,整個人伏在榻邊,卻是跪在地上。秦念從後頭看過去,一時也不知道她是伏在那裡做什麼——是哭得累了睡著了?還是心中苦痛以致站不起身?

她尚來不及動作,卻看得白瑤箭一般彈了起來,一雙眼狠得發亮,盯著她道:“你來做什麼?!你們一對狗男女,逼死我阿孃,現下來假仁義了麼?!”

秦念聽得這一句,便知道方才她對白琅也沒說什麼好話,由是,白琅更不可能是去給李氏安頓後事——誰會這樣作踐自己,捱了人家的罵,還要和人家討好?但他到底去做什麼了呢?

“你說話乾淨些。”心裡頭轉著這念想,她口上也便不冷不熱地提點一句:“你阿孃是自盡的。”

“若不是你們假作報官,我阿孃……”

“哪有什麼若不是?”秦念蹙眉,道:“昨日是假裝報官無誤,但她若賴著不死,今日官府的人便已然到了府中你信也不信?她用她的一條命來換你名聲不損,已然是穩賺不賠的了。”

“你……”白瑤搖了搖頭,道:“我阿孃是有錯,可你,你犧牲了什麼?你的孩兒康健,你身子無礙,你憑什麼這般怨恨她,逼死她?我只有一個她……你可知曉,沒了阿孃,是怎樣痛苦的事兒?”

秦念幾乎不知該如何回答白瑤,這話幾乎就不是人能說出口的!李氏下手害她,怎麼如今倒似是她理虧?白瑤更是步步緊逼,彷彿是要把唾沫噴到她臉上一般,實在是觸她噁心,不由更硬氣起來:“我也是我阿孃心頭上的肉!我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我阿孃該何等悲傷?!你這樣說話,真真是誅心!再者,她自己心毒!這一回害我,天可憐見報應在你身上了,那麼從前呢?郎君的生母,妙齡而逝,不也是你阿孃害的?她早該償命!”

“她自己沒福氣,怪我阿孃?!”白瑤道:“誰說早產便一定血崩的,你不還活著嗎?可見是她自己身子不好,怎麼能……”

“閉口!”秦念冷笑道:“我算是明白了,我這一遭,雖是捱了你們暗算,但母子無恙,倒是你再不會生養……怕是阿家在天之靈看著呢。善惡有報天道迴圈,何處不公正?!你阿孃身為婢子謀害主母,有個全屍死了,也是我阿家的仁義,才養出我郎君這般寬和的兒郎子。若我郎君也如你生母一般品行低劣,她現下還能在這裡躺著?早叫亂葬崗子的野狗啃了!”

她說話自然是片分餘地不留。白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