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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她話音未落,外頭便傳來了婢子急忙叩門的聲兒,道:“郎君!娘子!出事了,出大事了!”

秦念驚駭地看著白琅,這一刻,她突然便猜到了什麼——果然,白琅披上了衣袍,不急不慢地教婢子為他圍了鑲銀的革帶,方道:“急什麼?什麼大事?”

“李……”

內室的門突然洞開,秦念分明看到,門口站立的小婢女面色極驚恐,道:“李……那人,自盡了!”

自盡了……秦念不由看向白琅,他點點頭,道:“怎麼死的?”

“是服毒,服毒……”婢子道:“聽說七竅流血,極可怖。”

“那有什麼可怖的。”白琅的聲音波瀾不驚:“畏罪自盡……娘子說的還真沒錯,她一點兒也不糊塗!”

秦念坐在妝臺前,為她梳髮的朝露手在抖,然而還好髮髻已然成了,別上一支金簪便不會再塌下來——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神卻有些發直。

昨日她說的話可還真對。李氏……永遠都在所有的選擇之中,果斷的選擇能走的一步。

她自然有活下去的妄念,奈何白琅昨日報官偽裝得太真了!李氏當真相信他報了官的話,那麼自己死也是死,被官府行刑也是死,後一般死還要出盡醜受盡苦,那自然不如自己服毒了結了來得好。

而她若是死了,或許白琅與秦念還不會接著為難白瑤呢。

這一手算盤,在無路可走的時候,倒也是如意的。只是,李氏永遠都不會知道,白琅就是在騙她自盡!

只是轉瞬之間,秦念已然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白琅若果然想將此事在官府裡說個清楚,怎麼會容李氏有自盡的機會?她秦念都能叫廣平王府的婢子看著王憐娘,叫這女子折騰了半個月都死不得呢,白琅在這府上是真真正正的主人,他要想李氏活,李氏怎麼能死得成?

李氏若是死,事兒到此為止,那金心不過一個奴婢,打死了也就打死了,誰都不用丟面子。秦念和白琅的威勢也就此立了起來,府上的下人自然不敢出去嚼舌頭。而李氏若是昨夜賴著不死,今日報官也完全來得及——可李氏有不死的勇氣麼?

想賭別人有勇氣沒有,那也是需要底氣的。李氏沒有底氣了,於是只能認輸,只能死。

但李氏這邊乾淨了,卻也不能說府上就此平晏——還有白瑤在,白瑤……會如何呢?這也是灰堆裡的豆腐,摔不得打不得。若是想叫白瑤也死,白琅一定不會拖到現下都沒動靜,可白瑤若是活著,早晚也是個禍害啊。

至少要把她弄出京城才是。至少要讓這人遠到天邊兒,最好再也不能出現在她面前才是!

只可惜,白家的別業實在不多……可以選的範圍,實在有限得很。

第 074 章 互毆

秦念這一恍惚間,甚至將白家哪一處別業最是偏僻少人來都考慮了一番,待得聽白琅道:“我過去看看,你便不要動了,那邊怕是不乾淨”時,方醒過神來。

怎麼處置白瑤,至少面子上要以白琅的意思為準。但目下看來,白琅也還沒下決心呢。

倒是李氏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叫秦念有些錯愕,現下越是想來,便越覺得不可思議。

李氏,可是昨天她逼著都不肯自盡的人……若不是報官這一招太過決絕,只怕李氏如今也還是死乞白賴地活著。所謂不要命的人鬼神無懼,白琅連整個家族的名聲都不要了,李氏還能怎麼的?只剩下這一招能護住白瑤了。

但是……當真能護得住麼?

秦唸的晨妝一向是自己親手上的,朝露為她梳好髮髻便退下了。而今日,心裡頭有事兒的她,繪妝的動作也分外慢。及至殷殷從門口進來,向她俯下身說出一句話時,她手中仍捏著繪眉細筆,卻是僵在了半空。

“瑤娘同郎君撕打起來了。”——這是殷殷告訴她的話。

這件事,若是換做尋常時候,秦念信都不會信。白琅是什麼人,白瑤是什麼人?慢說撕打,白琅一耳光就能把白瑤這產後體虛至今未復的女眷抽個滿臉桃花兒開。但今天……

李氏死了,白瑤自然是悲憤之極。秦念當然不會忘記,在白瑤眼中,那個表姊晚兒都算得上是親眷,而白家那些個正經的堂姊妹卻宛如仇讎——這樣的心思,說到底也不過是因了她將李氏當做了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託罷了。如今阿孃沒了,兄嫂反目,白瑤這破脾氣能做出什麼來?

白瑤真若是拼了命,白琅又顧念著做長兄的道義,當真是極有可能“撕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