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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中,對著鏡子,端祥著自已的面容。

蒼白的面頰,圓圓的臉蛋,失色的唇瓣,淡淡的眉毛,現在的我是如此的平凡,沒有半點以前的影子,那夜昨辰所說的“很像”,像在何處呢?

思緒驀地飄回了十月餘前。那時,甫見太后,她的第一句話便是“真像,真像”。

即便那時一頭霧水,現在也終於弄清楚了!我像的,不是天子心心念唸的清琴,又會是誰?

輕嘆一聲,從妝臺中拿出一把木梳,對鏡梳起頭髮來。面容易了,惟有這頭青絲易不去,依然烏黑油亮的。摸著一頭如綢緞般細滑的頭髮,我甚至懷疑,為何那夜如此絕望,仍沒有使我白去一根頭髮?

深冬的冷風拂過,沙沙聲響,室外松樹的葉子抵不住風的吹拂,簌簌的下了起來。

葉子的飄落,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還是,饒是松樹再壯,給葉子的保護再深,都終究抵不過宿命。

我接過飄進窗來的一片葉子,放到嘴邊吹了一口,葉子發出清脆的一音,不成曲調,卻恍惚是滄海浮雲》的第一音。

我在心中苦笑:這曲子,原來在我心中,已是根深蒂固……

郡主,天色還早,別冷著了自己。”那一音倒是喚醒了門外的紫雁,她把一件雪白的大裘給我穿上。大裘穿戚身上,暖暖的,心中卻是冰涼。

“辛苦你了。”我仍是凝望著窗外皓月,輕輕道。

“奴婢惶恐。”她欲要跪下,卻被我揮手止住。宮廷裡見過太多虛假的禮法,我已心生厭惡。

她也沒有多說,只是從衣櫥上拿出一條雪白絨裙,替我穿上。絨裙較厚,非名媛妃嬪所愛,在這寒冬穿著,卻遠比名貴的綾羅綢緞來得實際。

紫雁替我罩上了雪白大裘,我靜坐妝臺前,任她執起半頭青絲梳了簡單的少女髻,用細得幾不可見的銀釵固定著,再編了兩條小指般幼的小辮子,垂於胸前。在鬢邊插上一朵白色小花,自己給自己戴孝,也真可笑。

紫雁忽道:“郡主的樣子其實很美。”

第三章 清琴出殯 (2)

若是以前聽見這話,我會謙遜的推讓一番,心中竊喜,可是現在聽進耳中,卻是無比的諷刺。我自嘲的笑笑:“我的皮囊是平凡中的平凡,不與‘醜’字沾上邊兒已是大幸,何來‘美’一說?”

紫雁聳聳肩,“奴婢也不知……只是覺得郡主的眼中,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我望向鏡中,對上了鏡中人的雙眸。幽靜、淡然,帶著縷縷的憂傷,又有一絲滄桑,一絲堪破世情的恬靜……這便是我的眸子嗎?

“魅力……”我苦澀的笑笑,是唏噓的魅力麼?

眸子果然是人體最真實的部位。面容可以易去,思想可以掩飾,心思可以埋藏,惟有一雙眸子,毫不保留的道出所思所想。

正沉醉左思想之中,忽聽紫雁道:“奴婢參見王爺。”

我回頭一看,只見夜朗正笑吟吟地站在那裡。“王爺,這麼早?”

夜朗擺擺手,示意紫雁下去。“小璇不也這麼早?”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他拉過我的手,一把將我拉入懷中,“小璇不是想學武嗎?我來教你。”

我大窘,欲推開他的懷抱,他的手卻箍得更緊了,比女子還要紅上幾分的唇瓣在我耳鬢嘶磨著,穌麻的感覺傳來,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慄。他輕輕笑了,在我款邊呼了一口熱氣,“哪天不想當郡主了,可以考慮一下做本王的王妃。”

我聽著他戲謔的話語,總覺得那是夾了一絲認真的,勉強牽起一笑道:“王兄何時這般有興致了?”

我忽地想起我中毒不久,他潛進乾承宮那時,他那不安份的身子,麻利地挑~逗著自己的皇嫂……

“小璇真有性格,本王喜歡。”仍是那把夾了一絲認真的戲謔聲音。

我冷哼一聲,奮力一把推開他,退後兩步,深深吸了一口氣。“王爺是不是流連花叢太久,演戲演得自己也入了戲?”我漠然道。夜朗,在我面前,你不用裝風~流,更不要把我扯入戲中!

他沒有欺近身前,只是頹然的笑笑:“是啊,我是入了戲了,真是可悲……”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不到一年前才加冠,雖有過人的智謀,雖有過人的風~流,可以深藏不露許多年,可以瀟灑不羈隨心逗弄女人,可他,畢竟只有二十一歲……(某女似乎忘記了自己只有十七歲……)

也罷,他喜歡玩,便由他玩去,反正也不會太過火。

反正他心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