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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白雲區石井境內有條河流,它一年四季流著汙水。我打工的廠離這河只有一里路,走出潭村綜合廠內大門,沿著一條小弄坡下去,橫過石井大道,大道往廣州市區方向走二百米,左拐,便到了一座橋。大理石橋下,黑色汙水靜靜地躺在那裡;微風忽起,水悠悠盪盪,河面上起了一點波皺。河曲曲折折,岸藏在荒草之下,直到石井鎮上才見整齊河堤。這便是石井河。

九四年元月份進廠,公司裡沒宿舍。我住在表哥租房的煌窖村,來回約十二里。那時我不會踩單車,清晨從煌窖村趕去工廠上班,日落時分又從潭村返回租房,路上總要橫過一片鬧市;可我很少去逛過,仍保持在校的思想單純,生活節儉。沿街的河岸,站立著幾棵古老的大樹,枝繁葉茂;我說不出名字。每次從這樹下過,我便想起故鄉的父母,想起村後山上那棵古老的大柏樹,這時便想回家了。

新年過後,表哥離開了石井。

我這時也搬進了公司。宿舍二十平方米,石棉瓦的臨時房,冬涼夏熱,裡面卻擠了十來張床。床疊床,窄小的床下塞滿了亂東西。中間有個窗戶,視窗擺了張小木桌,上面放滿了碗筷,牙膏牙刷,過道上的鐵線掛滿了毛巾*。立春一過,房裡大蚊子多了,夜夜繞在頭上飛。沒蚊帳,每個晚上都被蚊子叮得一身紅腫。有蚊帳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