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媽焦慮不安的搓著手,完全不知道該說點啥。“我多教訓教訓,”汪如芸陪著笑道:“平時沒怎麼管。”“一個月多少?”“九千呢。”蘇絨閒閒道。“九千?!”蘇媽媽猛地轉過頭來看向汪如芸,嚇得她倒退一步:“九千吶?!”“九千就請了這麼個偷懶耍滑的玩意兒?”蘇媽媽蹲下來摸了把地板,眼神老成又熟稔:“親家母,你準是叫哪個小賤人給坑了——就我們家保姆,每週還給地板打蠟,一個月才六千!”“是嘛。”汪如芸訕訕笑道:“那還真挺划算的。”“還愣著幹嘛?等著我給你倒茶呢?”蘇媽媽瞥了眼手足無措的盧媽,冷笑道:“還不幹活去?”後者嚇得一抖,小跑著溜廚房去了。蘇絨喝著咖啡,示意妹妹把自己推到臥室去。這婆婆跟自己親媽之前吵歸吵,也只是因為原主昏迷不醒太久,雙方都有點急了。但這兩老女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也就敢折騰溫吞的老實人。說實在的,要不是原主膽小怕事還不敢得罪人,孃家靠山硬實到這種程度,婆婆也不敢過分到這種程度。這種時候,別說得罪人了,為了奪回自己的利益,蘇絨完全敢跟這婆婆當面剛。但是在婚姻之中,背後告冷狀什麼的,本來就防不勝防,完全沒必要給自己落把柄。“姐?”蘇雨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你在想什麼呢?”蘇絨回過神來,看向她道:“你覺得,我變了嗎?”“變了好多。”蘇雨小聲道:“飛機上我媽都在感嘆,說你終於腦子清白了一回。”“那你覺得,我腦子清白不清白呢?”蘇絨武漢話說的頗溜,切換的毫無痕跡。“可是……可是你以前都說,”蘇雨抬起頭,眼神相當複雜:“不要給別人添麻煩,說話也不能太沖,最好什麼事都別計較。”蘇絨嘆了口氣,用指尖揉了揉太陽穴。宿主親爹是文化人,教閨女也全程都往知書達理的方向引。這蘇媽媽雖然是個明白人,但是也總覺得老公受教育程度高,教育上處處聽他的,培養出兩個不諳世事的傻孩子出來。“姐姐告訴你。”她看向妹妹的眼睛,語氣堅定而平靜。“這個世界上,有時候真心,是換不到真心的。”“姐這次讓媽把你也帶來,就是想讓你幫幫姐。”蘇雨懵了一刻,輕輕握住她的手:“姐,你一定遇到什麼難處了。我在的。”一堆瑣碎的事兒看起來家長裡短,但言簡意賅的壓縮一下,五分鐘就能說完。從婆婆強迫她擦地板開始,蘇雨的臉色就變得相當驚訝,當蘇絨說到小姑子重重過分之處的時候,蘇雨已經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她們怎麼能這樣對你呢——”蘇雨眼眶都紅了,語氣堅定道:“我找媽去!”“找媽幹嘛?讓媽在我家裡大鬧一通,搞得像是我挑撥離間?”蘇絨淺笑著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身邊,用指尖輕輕敲了敲她的小腦瓜:“你都是華師一的高材生了,用你可愛的小腦袋琢磨下,現在應該怎麼做?”“我說話沒有分量,又是個小孩子,肯定不能教訓他們。”蘇雨沉默了半晌,皺眉道:“反正我聽你的。”“這三個人的道德感,已經淡漠到無以復加的程度了。”蘇絨淡淡道:“他們不把我當人看,也不懂什麼叫羞恥。”這時候還不把所謂的外人請進家裡,這幾個婆娘能做太后夢到把她累死。“我懂了。”蘇雨反應頗快,眼睛明亮道:“反正我是小孩兒,說錯話你也能護著我的,對吧?”“真乖。”蘇絨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子,溫和道:“就看你啦。”她們姐妹二人在房間絮語許久,始終不見蘇媽媽回來。等蘇雨察覺不對,推著姐姐出門一看,才發覺那盧媽正上氣不接下氣的跪著擦地板,坐在茶几旁的汪如芸相當坐立不安。“汪姐,你千萬別心疼。”蘇媽媽眉毛一挑,若有所指道:“這婆娘平時不知道偷了多少懶,也就今天勤快一回,哭都得給我把活兒幹完。”蘇絨自己啟動了輪椅,徑直行到盧媽面前,停了下來。那個中年女人累的氣喘吁吁,她卻妝容精緻。蘇絨把玩著指尖,漫不經心道:“盧媽,累麼?”你當初呵斥著使喚我用牙刷清理木地板的每一個縫隙的時候,恐怕相當輕鬆吧。盧媽明顯感覺的到,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女人,連氣場都完全改變了。她幾乎不敢抬頭直視這個終於像女主人的人。“抱歉……抱歉……”她低頭呢喃道:“我這就繼續……”“媽,您當初說要教我做家務來著?”蘇絨笑的巧笑倩兮,看向汪如芸道:“要不您現在指導指導?”“蘇絨,你過分了啊!”坐在一旁的馬月月沉不住氣,站起來惱怒道:“盧媽都忙了一上午了,牲口都沒這麼累!”喲,小崽子還懂心疼人?是隻會心疼自家親戚麼?蘇絨眉毛一挑,輕聲道:“要不,盧媽去休息,我給你洗胸罩去?”“蘇雨,去,”她不等馬月月反擊,朗聲道:“把月月那盆胸罩拿來,我給她搓了。”“月月那是跟你鬧著玩兒的。”汪如芸解場道:“月月,晚點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