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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用想,統統都看不到,統統都聽不見!”他晃了晃腦袋,笑聲淒厲,更像痛哭,“子青你哭什麼?你又沒殺人妻女,害人父兄,可我呢?嗜血如命的殺人狂、卑劣無恥的騙子、淫邪下作的流氓、聲名狼藉的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的禽獸、應該千刀萬剮的惡棍!我成了這個樣子,現在,連我都覺著我自己噁心,連我都想殺了我自己!”他嘴裡不停地嘟囔,“子青,你不要哭得那麼傷心,我不值得你這麼哭的。”忽然皺眉,又齜牙笑了,“哦,對了,你不是為我傷心,我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又怎會值得你傷心?”他晃頭,力圖驅走腦中的暈眩,“你是後悔,後悔自己居然會認得一個大畜生?”

“不!”子青聲音之大,像是在和誰吵架,“殿下,奴婢不許您這樣糟踐自己。奴婢這一輩子能認識殿下,能跟從服侍您,奴婢這心裡,真有說不出的歡喜。”她心痛地將他額前垂掛的一縷亂髮捋到他耳後,“人立於天地間,只求個俯仰無愧於心。別人愛說什麼,隨他們去說好了,反正,奴婢清楚,您是這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好人!”她的話斬釘截鐵,毋庸置疑,“這一世,奴婢只要能跟在您身邊,天天能見您一面,奴婢就心滿意足了。殿下,您知不知道,您活著,活得健健朗朗、開開心心的,對奴婢有多麼重要?”

趙長安呆呆地望著她:“真……真的?”子青低垂螓首,輕輕地,但卻是堅定地點頭:“奴婢愛慕殿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要殿下高興……”她語聲漸漸低微,向前一傾,已投入到愛郎懷中。

乍覺軟玉溫香滿懷,趙長安心不覺“怦怦”亂跳,氣血上湧,欲待剋制,但怎麼能夠?迷離夜色中,眼前是子青水汪汪的一雙美目,頸邊,耳旁,俱是她髮際間一縷淡淡的令人慾醉的香澤,此情此景,真正讓人如何不銷魂?

他歡喜,慚愧,事實上,他亦早就對子青暗生好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一經察覺,他便惶惑了:人怎麼能同時喜歡上兩個人呢?於是他把全部心思都用去思念晏荷影,希圖用思念來沖淡對子青的這份情感,可越是壓制,這份感覺便越強烈。這時聽子青直抒胸臆,他暗暗內慚:其實,這句話該由自己先說的。他抱住她:“子青,其實,我也……早就喜歡你了,可……”子青微微一顫,呻吟了一聲。他再也不能剋制,一低頭,吻上了她的雙唇。

二人緊緊擁抱,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便是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也嫌時日太短,不能一盡二人心中的無限歡暢。他將子青抱起,轉身進了簾幕低垂的羅幃。

雨過天晴,窗欞中透進一縷晨曦的清光。他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只覺頭痛欲裂,四肢百骸無一處不酸脹難舉。他不想睜眼,睜開眼,那些難以承受的酸楚和痛苦又會奔湧而來,可就這樣死人般躺在床上,又能躺到幾時呢?

死了多好呀,沒有煩惱,也沒有憂愁!他腦中倏地一閃:“這話……是誰說的,這麼耳熟?好像……昨晚……”他倏地睜眼,只見被翻紅浪,床衾凌亂不堪。

這……不可能!自己昨晚從晏荷影處跑出來後,雖在一家小酒館裡灌了許多烈酒,連自己是怎樣離開酒館、又是怎麼回來、怎麼睡在這床上的都不記得了,可……看看身上,還好,中衣整整齊齊,但這屋裡怎麼這樣亂?好像曾衝進來七八個瘋漢大打出手一般。他一撐床沿,努力坐起,左手背一陣疼痛,一看,手被一塊絲巾仔仔細細地包紮著。好眼熟的絲巾,這……是子青的!

他心中劇震,昨夜的情形倏地從眼前閃過,他不覺呻吟了一聲:“天哪!我昨夜都幹了些什麼?我……興許酒灌得太多,頭暈了?可那衾帳間的一切歷歷在目,那可不是頭腦發暈時的幻象……”想到這兒,他不禁僵住了。

這時,子青衣裙整齊地進來了:“殿下醒了?要起身嗎?奴婢去給你拿衣衫。”

他不敢看她:“不……不用。”

“您還想多躺一會兒?廚房裡熬著冰糖蓮子羹,想不想用一點兒?”他心一痛:“不用。”偷覷子青,卻見她面容平靜,行若無事。子青順手扶起床邊倒伏的圓凳:“昨夜殿下久不回來,奴婢不敢閂門,您醉得太厲害了,奴婢真是嚇壞了。”他想下地,一動立覺暈眩,她忙扶住:“您酒還沒醒透,再多躺一會兒吧。”

趙長安搖頭:“不了。”

“那……奴婢去打水來服侍您淨面。”她欲走,趙長安一把拉住她,她一愣,覺得他的眼神不同往常。他將她拉坐床沿,說有很要緊的話跟她說。她微微發慌,問他要說什麼。

趙長安正色道:“我要帶你回東京,去見我娘。”趙長安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