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和這無賴理論,他相信母親,相信母親的清白和冤枉,相信這些年母親帶大他們兄弟二人吃了許多苦。
“哎,看她,急眼了吧?騙什麼人不好,還騙到秦大亨府裡。哎呦,聽得我們都怕呢。你不仁,休怪我們不義,把你那點醜事一一抖落出來。”
“你胡說,你胡說!”牛氏拼命地哭喊,秦溶怒得一把提起那婆子揮拳要打,瞪眼罵:“你混蛋,再敢放屁,我宰了你。”
“哎呦哎呦,老爺呀,殺人啦,狗急跳牆殺人啦。”那婆子跳著嚷著,氣憤地甩著老頭子的手罵著:“春桃兒你太狠了,你乾的那點醜事,那點醜事,你心知肚明的,還要我說出來嗎?你說,還不還我孫兒?”
那老漢躥過來嚷:“孩兒他娘,算啦,來之前就跟你說,春桃兒她六親不認的。她連她主子的兒子都敢賣,還會還你錢嗎?只要她肯把海兒那可憐的孩子還給我們,我們討飯去也不要求她。”
姨太太們嘀嘀咕咕,議論紛紛,楚耀南默然無語。
牛氏忽然覺得滿身是口也難以分辯,急得泣不成聲,不停地叨唸:“我沒有,你們血口噴人,為什麼,為什麼呀?”
無數目光靜靜地望著她,秦老大也眯個眼靜靜打量她,就那麼靜靜地打量著她,似乎並不相識的陌生。
“老爺,沛兒他當真是我家小姐的兒子,真是我家小姐的兒子!”牛氏不知如何解釋,那邊婆子冷笑道:“是啦,沛兒自然是你家小姐的兒子,可海兒是我孫家的孫子,貨真價實的孫子。”
老太太被驚動,親自拄著柺杖被眾人攙扶著下樓來,廳裡的氣氛頓時緊張許多,空氣都凝滯一般。驚奇的目光都看著“戲臺上”的牛氏母子和那對兒老夫婦,戲劇般的引人入勝。
“老太太,老太太您給我做主呀。”牛氏慌得跪下磕頭哭訴,老太太卻沉個臉問:“現在的沛兒,他到底是誰?”
一句話,秦溶震怒了,大喝道:“你什麼意思?阿沛他是誰,不是早就說清楚了嗎?”
“你們怎麼證明呢?”老太太逼問著,隨即冷笑一聲道:“嗯,我信她們不是善來的,可是無風不起浪,若是春桃兒她檢點,她姑母能冤枉她呀?”
“老太太,我真是冤枉的呀。”牛氏痛哭不已。
秦溶一把拉過母親說:“娘,你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若是他們不信,你說出大天去他們也不信你。”
他本想說,當初我並不想來,是你們請我們來,還千方百計留住我們在這秦府的,可是又覺得那話說來已經無趣了。
“嘿,我就一直不明白,這當丫鬟的怎麼那麼命好,同老爺一夜,這就生出少爺來啦?還登堂入室啦?”
那自稱姑婆的婆子立刻哭訴往事,絮絮叨叨也聽不大清,只是有些當年牛氏逃回家的細節說得詳盡。
十二姨在一旁得意地說:“我就說嘛,怎麼這麼的巧,一下子尋回了兩個兒,一雙好事,十八歲的大小夥子。”
旁邊的六姨太嘆氣說:“唉,有人心裡笑開花了,巴不得呢。”
十二姨狠狠盯她一眼說:“我樂得有個兒子養老。”
“那是自然了,大太太倒了,不知誰要母憑子貴了。”
一陣奚落聲,那姑婆說:“老太太,我就說實話,我說實話。你們是不知道呀,那個春桃兒帶來貴府的沛兒,真不是貴府少奶奶的親生。貴府少奶奶的親生孩子呀,逢上春桃兒回家鄉後就去幹那不要臉的營生,去當暗門子,被那恩客嫌吵,她就給賣掉了。”
眾人驚愕得唏噓,秦溶已經怒不可遏,上前就揪起那婆子,“滅口呀,滅口呀!”婆子被提起,勒得要斷氣般伸個舌頭咳喘著。
“溶兒,住手!”秦老大呵斥一聲,拖開秦溶,婆子邊逃邊喊著:“你兇什麼兇,當你是什麼好種兒呢。你爹是誰你娘都不知道呢,野種!還有你那個弟弟,我的孫兒呀,拿來冒充那個被賣掉的孩子沛兒,缺德不缺德呀。我說春桃兒呀,你吃香喝辣的不養我們也可以,可是總要把海子還我們呀,是我們孫家的根兒。”
秦溶急得一頭青筋暴露,如發狂的小獸,楚耀南緊緊拉住他勸說:“你若是有理就講理,急得什麼?”
“哪裡跑來的下三濫,信口開河冤枉好人!我不在乎秦家的門庭,我和娘出去過依舊可以過得好,只是你們不許冤枉人!”聽了秦溶的怒吼,楚耀南苦笑道:“被人冤枉的滋味好受嗎?當然不好受,感同身受時,你才會明白,有口難辯,汙水往你身上潑卻無法躲。明明想吶喊,嗓子卻啞掉,你一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