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是傳言。他毫不留情的殺掉組織的敵人,據說,連他的情婦也不放過。聽說那時組織的內部有人懷疑他的身份,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明白。總之找到了他的情婦,被他知道了,他殺了打聽秘密的人,因為可能會洩露他的身份,就把她也殺了,然後防火燒了他為情婦買的豪宅。關於這個人的傳言很多,最有意思的是,這個人左手戴著手套,從沒有人知道那裡面是什麼。”
第二十一章 最後的午餐
22號的後半夜,又下了一場大雨,就在那之前,馬克顯得很煩躁。它躺在兩張床之間,本來也安靜地熟睡著。忽然,它好像聽到什麼似的豎起了耳朵,緊接著睜開警覺的眼睛。它站了起來,等待了一會兒,它在懷疑著什麼,原地轉了一圈。它把爪子搭在醫生肩上,試圖搖醒他,但是醫生只翻了個身。沒辦法,它只好自己過去了。馬克站在門前,雙手搭在門上,這是個它曾經聞到過的氣味,就在沃勒醫生的診所裡,可是,這個氣味依舊散發出一種不友好的感覺,他想幹什麼?它這樣想,無奈門關著,它只得大叫,被隆隆的雷聲掩蓋了。
“你聽見什麼了嗎?喬納森先生。”醫生終於醒了。
“是雷聲吧,”老約翰轉過來,他看到窗外一道明亮的破空閃電,“嗯,不對,馬克不在這裡,是它在叫。”
兩個男人顧不上穿著整齊,從床上跑下來。在這時候,他們聽見外面一輛車子發動的聲音。老約翰拉住馬克,輕輕地撫弄它脖子下面的長毛,想叫它平靜下來,可收效甚微。沃勒開門跑了出去,但是沒有看到那輛車的樣子。
“你在幹什麼?”老約翰不解地看著沃勒,他正蹲在自己的車子邊上,用手觸控車門。
“不,沒什麼。”醫生這樣說著,卻沒有停止動作,他開始檢驗輪胎。在確定無誤之後,沃勒站起來,“沒什麼,我們回去睡覺吧。”
兩個人重又回到床上,卻都沒了睡意。他們不約而同在思考一件事:是什麼人深經半夜跑到他們的門口,他想幹什麼?醫生的想法又多了幾重:自己的車子並沒有做手腳,那麼他只是來看看?還有,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昨天追蹤的人,他又受了誰的指派呢?
“醫生,你也睡不著嗎?”
“嗯。”醫生點燃了一隻煙。他看了一眼馬克,那傢伙踏實下來了。
“醫生,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起……”老約翰有些躊躇。
“您就請說吧,沒什麼關係。”
“哦,那我就不客氣了。醫生,你的左手是什麼?”
沃勒沉默不語。
“你不想說就算了,也沒什麼的。我老了,有時候胡說八道的。不過正因為我老,我能看到很多年輕人看不到的東西。我上過戰場,見過無數死屍,也見過殺死他們的人們。我這樣說可能很過分,醫生,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聞到你有很重的血腥味。我才知道馬克正是被這濃重的血氣吸引過去的。但是,更是我驚訝的是,馬克對你極為友好的態度。我想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也許並不壞,你知道並非所有殺手都是壞的。呵呵,醫生,我想再這樣說下去會捱罵的,不過,既然開了口,我也就無所顧忌了。醫生,你的坦率再次令我吃驚,你很早就告訴我你失去了記憶,只對22歲以前的事還有印象。我那時候有個不準確的感覺,你以前一定做過殺手,也可能就是因此才失憶的。但是我只是一個猜測,因為我在第二次看見你直到現在,再也不能聞到你身上的血氣。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我對你更多的印象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善行。剛才久子小姐告訴我,你把身上的錢全都給了紅燈區的兩個孩子。這種善良不是憑空偽造得出來的,可是……我深深地擔心一件事……”
“說吧,喬納森先生。”
“我的擔心不是為我自己,我一把老骨頭了,也不在乎被牽扯到什麼。我在乎的是你的感覺,醫生,你看過盧梭的《懺悔錄》嗎?”
“是的,看過一遍。”
“我對那本書的唯一感覺是,所謂懺悔,其實是混蛋的行為。我這麼說可能很不敬,但是事實不過如此。懺悔並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罪行,他什麼意義都沒有,被傷害的人一樣停留在痛苦中,充其量不過是叫犯下罪行的人心安理得而已,使他又在重新面對這個世界,面對自己。別誤會,醫生,我決不是把你的善良侮蔑成懺悔,但是,你是否為你的過去而苦惱呢?你在給予孩子們無私的關懷的時候想到的是什麼呢?我殘酷的指出,你很可能在想,你過去傷害過他們,也許是他們的父母,別這樣,醫生,過去的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