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缺,於是,收了錢的江福自然是大開綠燈,向朝廷請旨,許了一個指揮使,一個指揮同知和三名指揮僉事。
這一批官員自從空降了那開平衛後,原本是最高長官的田烈自然不得不交出了手中的權力。而方才那楊俊就詢問了過了關於獨石口堡的情況,今只有守軍一千,而且獨石口堡的修繕工作似乎不太順利。
“陛下,這些都是吳指揮使乾的,與末將等無干。”這個時候,被遣來宣府在朱祁鎮身邊隨時垂詢的開平衛指揮僉事張伯僉拜倒於地,臉上早已是冷汗淋漓。
朱祁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踱步到了那軟榻前坐下,一雙濃眉挑起,猶如兩柄出鞘的利刃一般揚了起來,聲音冷硬如鐵。“朕入主宣府鎮,督宣府文武治事也有了近半年的光景了吧?除了一開始殺了那幾個宦官之外,就再沒有動過手,是不是你們那吳指揮使以為,朕太過仁善了?現在,你最好老老實實地把一切都告訴朕。”
聽到了朱祁鎮這話,在場諸文武都不由得膽寒若慄,廳中瞬息之間變得鴉雀無聲。
那名開平衛指揮僉事張伯僉連臉上的冷汗都顧不得擦,便結結巴巴地將那開平衛的一應情況都向朱祁鎮稟報。
那位衛指揮使姓吳名彪,自赴任以來,好事怕是沒幹過幾件,壞事也沒幹幾件,標準的混吃等死型人才,而另外幾位也差不多,都是想到邊鎮來渡金,順便撈銀子的主。
到了開平衛之後,幾人的確有點傻了眼,沒有想到獨石口堡居然那麼殘破,幾人一合計,除了繼續留那田烈領一千兵鎮守於獨石口堡外,領餘下的一千精銳進駐了獨石口堡以南,未受多少損壞的半壁店堡。
說是要等那獨石口堡修繕完,再遷回去,而至朱祁鎮來到了宣府鎮之後,便開始大把地撒銀子重修諸堡,而沒有想到吳彪等幾人仗著這裡天高皇帝遠,而幾人又是一夥的,一合計,獨石口堡的確重築了,不過仍舊是黃土夯築,至於買磚的銀子嘛,除了一部分用來在半壁店堡修了宅院之後,還存了起來,作為私房錢。
“一群混賬東西!”隨著一聲怒吼,哐的一聲巨響,便緊接著是那連續清脆的碎裂之聲,聽得怒意再難壓抑,兩眼赤紅,表情猙獰的朱祁鎮居然將那張身前的矮几直接給掀翻在了地板上。
第二百零六章 嚴寬濟,籌兵難
“陛下息怒。”廳中所有人全都拜伏於地,廳外的侍衛們也讓廳中傳出的巨響和暴喝聲嚇得一哆嗦,那萬貞兒亦是讓朱祁鎮的舉動給嚇得驚跳了起來,旋及也隨諸人一塊拜下。
那沒有摔碎的青花瓷盞還在地上旋轉,發出了輕輕地摩擦之聲,朱祁鎮臉色陰沉得像是那雷暴雨來臨之前的天空,那目光裡透出來的殺意,讓所有人都覺得脊背發涼。
“去歲,因朕之過,致有土木堡之難,折損我大明精銳十數萬眾,精英無數,朕心甚痛,甚悔。至那時起,朕終於明白一個道理,兼聽則明,偏聽則暗,術業有專攻。若是違背這些道理,那麼,失敗就會接踵而來。故爾,朕回到了大明,督宣府文武治事以來,向來寬仁以待,任汝等按規行事,未加干涉,就是希望既往不咎,能夠與諸卿協力,讓我宣府邊鎮成為我大明討伐草原的起點。”說到了這,朱祁鎮總算是漸漸地讓自己的心情恢復了一些平靜,看著這些遍跪於廳中的諸文武。
看到那大汗淋漓的江福,還有那面若死灰的張伯僉,朱祁鎮不由得輕嘆了一聲,抬手示意諸人先起身,然後沉重地道:“可是朕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像吳彪這樣的混賬,在此國家危難之機,妄顧朕之重託與期望,仍舊以私利為先,置國家與百姓之生死存亡於不顧,這樣的人,連做一個大明的百姓都不夠資格。”
最後一句,朱祁鎮的聲音並不高,但是,那種平靜下的暴戾卻讓所有人都有一種看到了一柄雪亮的屠刀高懸於頭頂的錯覺。倒是那萬貞兒不但沒有被嚇得臉色煞白,反倒是一臉意亂情迷,滿眼星光燦爛的模樣,痴痴地望著跟前這位大肆發散王者威嚴的太上皇。
朱祁鎮頓了頓之後,目光落在了江福的身上。“江福,朕曾有言,過往之事,朕會既往不咎,今日,朕仍舊守諾,”
聽到了朱祁鎮這話,懸於江福心頭的巨石總算是吧嗒一聲砸落在地面上。再次拜倒在廳中,以額觸地,有些哽咽地道:“微臣謝過陛下不罪之恩,便是肝腦塗地,亦不能報天恩萬一。”
朱祁鎮輕嘆了口氣,示意那江福起身,一面沉聲道:“好了,只希望汝日後,與諸卿一般,兢兢業業,以國事為先,切莫不要再讓朕失望了。”
“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