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大人再壞,可孩子是無辜的。”
“你不該這麼想,你只是自責心太重了,而且對於一個這樣的孩子來說,不誕生出來或許是一件好事。”
“為什麼?”顏採朦朧著眼睛望著喬宇川,那個男人就坐在他對面,昏暗的燈光中,他嘴唇緊緊抿著,雙眼在額髮後若隱若現。
“並不是每個生命都很美好。”他頓了頓:“因為我曾經也是這樣一個孩子。”
可顏採並沒有聽到他後邊的那句話。
她輕輕伏上餐桌,眼角還帶著淚痕,意識卻漸漸遠去。朦朧間,她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腦袋靠在一個溫暖的胸膛上,耳朵裡聽見的是有力的心跳,那雙臂膀抱著她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輕輕將她放在床上,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額間拂過,之後緩緩抽離。
“等一等。”她不自覺抬起手,抓住了正要離開她臉頰的手指。
那是一個男人的手,手指修長有力,包進掌心裡熱熱的。
顏採睜開迷濛的雙眼,看著坐在床邊的影子,她奮力地坐起來,忽然抱住他,將整張臉貼在他的胸口。
被抱住的人似乎在掙扎,但動作並不大,像怕弄傷了她。
男人身上的氣味很好聞,他並沒有噴香水,那是一股淡淡的混合著青草和陽光的味道,她再度抬起眼,剛好對上男人的目光,也看見了對方瞳孔裡的無措與掙扎。
顏採覺得自己很熱,抱住的這具身體卻有些涼,於是她又抱緊了些,雙手伸進他T恤的下襬,手掌貼上他堅韌的腰身,還張開嘴淘氣般輕輕在男人的鎖骨旁邊咬了一口。
男人的身子猛地一震,想要用力將她推開,她卻趁勢而上,跨上了他的腰。
後來發生了什麼,顏採只隱約記得自己的身體被一種炙熱又溼潤的感覺包裹著,那是她過去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熱度,彷彿會將人燒掉,男人結實的腹部與她緊貼,被一次次用力進入到最深處所帶來的戰慄感讓她不自覺曲起雙腿,腳趾在被單上勾出道道摺痕,雙手也緊緊扣上他寬闊的背。
再然後,她便什麼也不記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又回到了大學時期的課堂上,戴著一副圓框眼鏡的金髮女老師正站在講臺後邊用腔音濃重的美式英語講解著何為“魚水之歡”,她聽見一個男人沉重的喘息聲在耳邊響起,自己的心跳也被漸漸放大,原來的一下變為兩下,像是有兩顆心在跳。
這聲音並沒有讓她覺得不適,相反很溫暖很舒服,全身的毛孔彷彿都舒展開了,她輕吟一聲,動了動身子,然後緩緩睜開眼。
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床上拉成一條線,她眨了一下眼睛,眼前是個男人輪廓分明的下巴,泛著一圈淺淺的青色鬍渣。
她將身子轉了一圈,小心翼翼拿開摟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坐起身,盯著身邊人英俊的臉看了一會,抓了抓頭髮。
床頭的壁鐘已經指向七點半。
她輕手輕腳地下床,輕手輕腳地洗澡,又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再回到房間時,喬宇川依舊在熟睡,表情平和,呼吸均勻,睡得十分深沉,被單蓋住他腰部以下,裸…露出來的脊背上交錯著許多條鮮紅色的印記。
顏採不自覺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這些可都是她的傑作。
她微微嘆了口氣,走到床邊將被子拉上了些,想了想,又伏在床頭櫃上就地寫了張便條。
“微波爐裡有熱好的粥,今晚開會不回來吃飯。 顏採”
做完這些,她才再度走出房間,順便關上房門。
路過餐桌的時候,她看見桌子上還剩了小半瓶的酒,索性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乾,抿抿嘴。
“擺了一個晚上都沒變酸,早知道昨晚就不該喝這麼多。”
星期一早上九點整,辦公室裡的一切都像在打仗。
前臺三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瘋了一般整理著成堆的信函與傳真,穿著纖細高跟鞋的助理們抱著資料夾與咖啡一陣風似地從走廊這一頭刮到另一頭,每個人臉上都是驚慌失措的表情,設計師在電腦前三三兩兩紮成一堆,為logo上幾何圖形的傾斜角度吵得口水滿天飛,選題策劃與文案策劃們肩並肩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拿著咬了一半的大肉包,一手用記號筆在由白板拼成的牆壁上用他們自己才看得懂的文字寫下一條條創意。
這就是ACE廣告一天工作的開始。
顏採剛在辦公室裡坐好,助理米蘭達已經像瘋了一般衝進來:“顏總你可算來了,我一個早上都在接客戶的電話,他們點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