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背對著皇后坐著,誰也看不見誰的表情,倒是省了她的眼神,“皇后莫要亂扣帽子,我何曾詛咒過皇上了,你們有誰聽見了?”
場下的美人們,互相看了看,自然有那心思通透的,站起來,對著皇后微一福身,“還請皇后娘娘息怒,襄王妃是在為皇上的百年之後的事操心,並未言明說的是現在,還是將來,人誰無死,問壽詢棺,都是為了沖喜,王妃也是好意。”
有了第一個人倒戈,立馬就有第二個人附和。有小聲說的,也有大聲說的,更有起身力挺木香的。力挺歸力挺,卻不敢指責皇后,人家是後宮之主,她們這些人在皇后眼中,賤如螻蟻。皇后要殺她們,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起初她們大都只為眼前的得寵,而暗自興奮,暗自攀比,可是木香的一番話,等同於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將她們心底竄起的那點小火苗,滅的丁點不剩。
她們也明白了,皇后跟襄王妃這兩人最大的區別。
一個是用好聽的話糊弄人,把旁人都矇在鼓裡,只她一個人清楚明白。
襄王妃卻不同,雖然她說話直白,但也不可否認她說的都是實話。
所謂忠言逆耳,聽著雖不入耳,卻也是事實。
竇皇后隱忍著滿心的怒火,恨不能上前撕碎這一張張的臉。都敢公然跟她作對了,當皇上死了,當她廢了嗎?
“都說夠了嗎?本宮如何做,還輪不到你們質疑,也輪不到你們來教訓本宮,皇家的事也輪不著一個王妃干涉,你們如果不想吃了,大可現在就去守著皇上,萬一皇上召見妃嬪,你們還可以侍奉,都去吧!”
侍奉一個快死的人,還是個老男人,那樣的場景,想想都怪噁心的。
可是沒法子,她們是唐皇的妃嬪,按理說,就該如此。
“是,臣妾知道了,這就告退!”
皇后擺明了是轟人,她們怎敢不走。
“慢著,”就在她們準備走時,木香說話了,“都別去了,本妃剛從皇上那兒出來,皇上的病需要靜養,你們去了,只會嘰嘰喳喳,打擾了皇上休息,都在這兒候著吧,皇上想召見誰,自有太監來報,本妃不喜歡吃飯的人太少,那樣吃著不熱鬧,這些菜都涼了,換一桌。”
她發號施令,完全不把竇皇后放在眼裡,儼然一副主人姿態。
旁的事,竇皇后可以忍,唯獨涉及到,若有人威脅到他的位置,那她是萬萬不能忍的。
她豁的站起來,一揮袖,拂掉了桌上的碟盤,厲聲斥責道:“木香,你不過是個鄉野出生的小丫頭,如果不是本宮看在襄王的面子上,你以為你能坐在這裡,與本宮同席用膳嗎?”
在竇皇后揮袖子之前,木香就已經站了起來,退到了一旁,免了濺一身油的悲劇。
面對皇后的怒火,她卻笑的隨意,只是可憐了眾多的豆蔻美人,她們哪見過皇后發這樣大的火,嚇的瑟瑟發抖,紛紛躲開。
同時,她們也在估量著,皇后是真的動怒了,她是後宮之母,南晉國獨一無二的皇后,她手中有皇后的寶鑑,就算對方是襄王妃,還有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真要斬她,也不是不可以。
至於這位襄王妃,真不是一般的猖狂,更不是一般的膽大。
想想看,端坐寶座的皇后娘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曾受過這等侮辱。
這兩人掐架,就是天雷勾動地火,誰劈了誰,誰燒了誰,那可都不一定呢!
木香似乎很滿意竇皇后的表現,笑容更張揚了,“皇后娘娘,您這話可就說錯了,如果不是因為赫連晟,你以為我想坐在這裡陪你吃飯嗎?我可以說這麼一句話;有些人,外表乾淨,內心卻是髒的,外表高貴,內心卻是齷齪的,白天干人事,晚上幹娼妓事,所以啊,眼睛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眼睛看到的人,也都有兩面!”
她此番話中有話,明眼人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皇后。
可是皇后這樣高不可攀的身份,如何能跟娼妓相提並論,豈非給皇上戴了綠帽子嗎?
綠帽子?皇上?娼妓?骯髒?
這一連竄敏感的詞,在眾多美人眼前閃過,有的人腦了轉的快,想到皇后也正值壯年,坊間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三十的女人,如狼似虎。
皇后既然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唐皇又頻繁的寵幸她們這些剛入宮的美人,那皇后豈不是獨守空房……哎呀,這樣一想,那可不得了。
竇皇后本就怒到了極致,冷不防又被木香戳中心窩子,怒火攻心,眼前一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