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保持親密的關係。所以我與大多數同學關係一般,但是卻和其中一位同學建立了最親密的友誼。亨利。克萊瓦爾是日內瓦一個商人的兒子,稟賦出眾,極具想象力。他喜歡探索,刻苦堅韌,甚至熱衷冒險。他博覽了騎士傳奇和浪漫小說,他自己也譜寫英雄頌歌,並開始創作很多有關魔法和騎士歷險的神話傳說。他還試過讓我們表演戲劇,並參加化裝舞會;而其中的角色取材於容瑟瓦爾戰役的英雄,亞瑟王手下的圓桌騎士,以及血濺疆場,將聖墓從異教徒手中奪回的騎士團。
恐怕沒有人的童年能比我的更幸福了。我的父母善良、仁厚,絕不逼迫我們照他們的意願行事,相反,他們給我們創造了種種快樂,我們樂在其中。當我拜訪了其他人的家庭之後,我更加深刻地領會到自己是多麼的幸運,於是對父母更加充滿感激,加倍孝順。
我的脾氣有時急躁,容易衝動。但是由於我性格中某些特徵的引導,我的熱情和狂熱沒有向追求幼稚的東西發展,而是轉化成了一股學習動力,但我並不是對所有的知識都一視同仁的。我承認文法結構、國家法典、各國政治狀況,都對我毫無吸引力。相反,宇宙的奧秘才是我急於學習的東西。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天地的精髓是體現在事物的外部存在形式,還是大自然的內在精神,以及人類的神秘靈魂;而且,我想探尋的還有這個世界超自然的秘密,或者從其最高形式上說,就是這個世界存在的物質秘密。
而與此同時,克萊瓦爾卻忙於研究事物之間的道德聯絡,比如,人生的各個階段,英雄的美德和人類的行為等都是他研究的課題。他的希望和夢想是成為像那些英雄傳奇裡的遊俠和探險家那樣的人物。
在我們和睦的家庭裡,伊麗莎白像一盞聖燈照亮著我們的靈魂。她與我們心靈相通,她的音容笑貌,以及無瑕的雙眸裡流露出的甜美的目光,時時刻刻都在那裡祝福、激勵著我們。她活生生就是愛的天使,吸引著我們,安撫著我們。我本來可能會在我的研究中變得越來越沉悶,我衝動的個性也會使我變得越來越浮躁,但是她卻抑制了我的不良趨勢,使我變得像她一樣溫文爾雅。
而克萊瓦爾——可能倒不至於被什麼邪惡的念頭腐蝕他的精神,但是如果不是伊麗莎白向他展示真正的善良和愛心,並且使他把樂善好施作為自己的最終目標,他也許就不會成為像現在這樣完美的人,如此慷慨仁慈,善解人意,在熱情地追求冒險的同時還充滿善心和溫柔。
每當我回憶自己孩提時代的時候,總是覺得無以言表的快樂。可惜此後,不幸就開始玷汙我的心靈,把我原本大有作為的光明前程斷送在陰暗、狹隘的自我中心裡。
此外,在敘述我早年的經歷的時候,我也要提及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後來一步步地,不知不覺地把我引向苦難的深淵。因為當我發現那些可怕的、宿命般的狂熱剛剛在我內心升騰起來的時候,那種狂熱還只是像山澗裡的溪水,斷斷續續,時隱時現,可是慢慢到最後,它就變成洶湧澎湃的滔滔大河,將我所有的快樂和希望都衝得無影無蹤。
自然科學是決定了我命運的主要因素。所以,在這個自述中,我也想談談是什麼使我迷戀上了那門科學的。我十三歲那年,全家一起去索儂附近的溫泉浴場度假。當時,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將我們困在旅館裡。在房子裡,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卷科納柳斯。阿格里帕的著作。我開始只是隨便翻翻,但是作者試圖闡述的理論,以及他列舉的一些奇妙的事實很快就將我原本冷淡的情緒轉變為一種狂喜,就像是有一道奇異的靈光射進了我的腦海一般。我滿心歡喜地把我的發現告訴父親,可是父親漫不經心地看了一下書的封面,然後說:“啊,科納柳斯。阿格里帕!我親愛的維克多,別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頭了,他簡直是胡說八道。”
如果父親當時不是這樣輕描淡寫,而是願意費一些工夫向我解釋——阿格里帕的理論已經被完全推翻,而科學家已經引入一套現代科學體系,要比舊的理論體系強有力得多,因為舊的理論模式只是空中樓閣,而新的理論模式是建立在事實和實證的基礎上的——那麼,我的好奇心肯定就會得到滿足,然後把科納柳斯。阿格里帕的書扔在一邊,既而用更大的熱情投入到我原來的研究上。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思想甚至根本就不會產生致命的衝動,最後將我引向毀滅。但是我父親那倉促的一瞥令我感到他根本就不知道書裡在說些什麼,於是我繼續貪婪地埋頭閱讀這本書。
我回家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科納柳斯。阿格里帕的所有著作都找出來,既而是帕拉賽爾瑟斯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