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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部分

3…15 16:48:24 6334

奈何橋,路遙迢,一步三里任逍遙;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識徒奈何。&&

我左腳踏著地獄,右腳踩著歸墟,冥冥無名之地,看那彼岸花開,望鄉臺,無言回眸。

空空不識,不知空空。滯色是執,滯空亦是執。看不透,敲百年木魚,靈臺不淨。看透了,坐擁紅粉骷髏,把酒談情。

那曼珠沙華,為何開在了三生石畔?

一條忘川,隔了陰陽。空寂的黃泉路,失卻唯一美麗風景。

賣湯的孟婆,又在何處?

楚翔走下了望鄉之臺,無鄉可望,自也無淚滴垂。

他一步步,走的不是很快,但卻極快的迷失在了薄靄之中。

這霧氣是何時出現?興許本就存在,又或者才剛剛到來。

自過河,他一共走了五十七步,那血紅的曼珠沙華,亦隨著他輕落的腳步,一次次謝了又開。

三生石,一幕幕倒映閃現。那畫面太快、快到就像一片空白,快到除了楚翔本人,旁人根本看不清其中景象。

楚翔只是大略瞟了一眼,隨即行至本該有一名老嫗躬立其後的石臺前,靜靜等待。

一千年、還是一萬年。

新砌的橋樑變得古樸,來來往往的幽魂,就像電影中飛快播放的鏡頭,在他身邊走過。

他彷彿暢翔在時間的長河之,旁觀、但不滯於物。

是何時,那老嫗到來?

到來的老嫗,像是虛幻畫面裡唯一的真實,朝著他點了點頭。

老嫗在笑,很慈祥,不像傳言中那般猙獰可怖。又或者,楚翔心底,本就沒有畏懼驚怖的概念——魔由心生。

唯一的真實,很快融入了快進的畫面,曼珠花開,長盛不敗。那血一樣的顏色,漸漸蔓延到了黃泉路…

自從這冥域多了一位煮湯的老嫗,孤魂們也多了一件事情,那些走過奈何橋的,每每行經望鄉臺、三生石,總不忘問那孟婆,要一碗清湯。

孟婆,是的,她叫孟婆。她原本是沒有名字的,又是誰,為她起了那樣一個名字呢?無所謂,不僅僅楚翔覺得無所謂,他知道孟婆也無所謂,甚至那些幽魂,都無所謂。既然許多人這樣叫了,那麼她便是孟婆。

從何時起,那忘川河的迷霧,散了又聚。原本渾濁、但安靜的河水,漸漸開始咆哮。

咆哮,是河水在咆哮?不!那是靈魂的哀嚎,枯骨的悲泣!

奈何橋寬,奈何孤魂太多,總有一些,不願等待,企圖遊過忘川。

又是什麼時候,對岸多了一個渡口——叫苦的渡!

擺渡的,是一位老人,他出現、就帶來了小舟,帶來了碼頭。

他第一次過河,載滿了孤魂,卻不岸、亦不回頭,朝著三生石畔遙遙頷首,是在和誰人招呼?

孟婆,又或者那出現的、不該出現的人。

楚翔點頭示意,哪怕對方根本看不到他。只因他清楚知道,那擺渡的老人、很苦,就像渡口的名字一樣。他叫做——愚公,移山的那個愚公,他不得不讓人敬佩。

孤魂一天比一天多,孟婆的活兒一天比一天多,望鄉臺下,蓄積的淚水,也匯成了湖泊。

多少魂兒,在那裡哭泣?

幽魂多了,秩序亂了,誰為它們套了枷鎖。

馬面牛頭,八面威風,可曾留戀黃泉路美景。

三生石前,彼岸花謝,這次,它不再盛開。

花開黃泉,彼岸無花。

過了多久、多久。

楚翔忘了等待,忘了為何要等待。

一幕幕畫面越來越快,時間長河,就像是一道涓涓流淌的溪流,忽然變成了飛流直下的瀑布。

觀花走馬,景異物移,待到再一次清晰,周圍色彩,又回到了最初的單調。

唯一不同的,一名老嫗、一位老者,站在了他等待的石臺背後。

“你來了。”

孟婆笑著,有些謙卑,有些期待。

楚翔指了指眼前空空的海碗,不言而喻。

孟婆又笑了,只是那笑容,顯得苦澀。

“這規矩,你不用遵守。”

看起來,她似乎對楚翔很是忌憚,那種恭敬裡,倒有七八分的畏懼。

她身旁的艄公,更像是一截木頭,杵在那兒,不言不語。

楚翔把碗推到孟婆面前,神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