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了。
不曾言謝,因為沒有必要。一整篇獨到的經典,價值難估。有所贈,必定有所求!
………。
清風訝然看著楚翔,他的視界中,那個男人,此刻是凌空走在忘川河的。
飛行?虛度?
他知道不是,雖然失去了力量,眼力終歸還在。楚翔此刻,沒有多花哪怕半分的力量,只是在行走。
但為何,會有這種奇蹟呢?
清風看了看忘川,河水不算湍急,起伏的波濤時而捲起小小的浪花。
正是這樣一條看不出險惡的長河,給他以無比沉重的壓力。他不知道,當楚翔站在忘川河邊,心中是怎樣的感覺。
但他自己,清晰的覺察,那是一種死亡陰影的籠罩。
他不敢學楚翔,以身相試河水腐蝕程度。楚翔的身體,根本就不是固態物質,比神軀更玄妙。什麼百毒不侵、水火不傷,都是基本的能力。
清風可是肉體凡胎,凡人一個。他暗自揣摩,怕不是沾一點忘川河水,就要和未來告別。
走到楚翔起步的地方,他提起長袍,試圖學著楚翔,看看是否有什麼隱形的道路!
小心翼翼起步,落下。
一個趔趄,若不是長劍支地,撲通一聲,他就完了。
“日!”
這裡沒有太陽,清風還是忍不住罵起了太陽。為什麼楚翔就能踏著虛空而走,他清風不行?
站穩,他還是不信邪,用長劍捅了捅前方。
空氣…果然只是空氣…
清風有些頹然,而這時,楚翔已經走過了忘川。
…
果然,是這樣嗎。
“清風。”
楚翔回頭,遠遠朝著沮喪的清風,喊了一聲。
見到河邊對立著的清風望向自己,他才漠然指了指身後的拱橋。
“這裡有路。”
青石橋面,五格臺階,橋西為女,橋東為男,左陰右陽。若不過橋,蒼茫大地只有一水西去。過得此橋,忘川河水,盡在千丈雲霧之下。
這是一種很玄妙狀態、或者說景象。這裡本該就有這種景象,但卻被人以大法力倒溯時間,隱去了!
“哪裡有路?”
清風有些失落,他按著楚翔指點的方向,試探著踩了幾步。
空的,依舊是空的。
這一幕,看在楚翔眼中,恰似方才在“酆都”,清風看他一般。
但二者卻有著本質的區別,必然的聯絡。
一為心魔、心障,一為障目、迷識!
楚翔蹙眉,他知道,這差點連他都瞞過去的手段,清風根本不可能理解。
況且,最根本的,他有去嘗試的資格,他並不畏懼忘川之水,縱然錯了,也無大礙。但清風不同,一點失誤,就是化成白骨。
“你若當做那裡有橋,那裡便有一座橋!”
楚翔自語,想是在總結,表達一種根本無法言傳的心得。
只見清風聞言,閉眼睛,滿臉決然,就像趕赴刑場的義士,一如易水河畔的刺客,義無反顧。
楚翔急忙喝止。
“等等!倘若你沒有看透,即便假想著那裡有一座橋,終要落水。這不是讓你幻想,去具現執念。而是那裡本就有一座橋,但你看不到。我讓你知道,不是讓你掩耳盜鈴。”
清風懵了,他面神色並未出現太大的變化,但果真懵了。
他完全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倘若說,是執念阻止了自己去看到那本該存在的橋,那麼是否意味著,心魔作祟?然而,若是如此,想來楚翔也不會費力解釋,因為根本無解。
只能說,是外道法術、或者某種意志隱藏了真相。如此,真相就在那裡,他相不相信,知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
他不懂,不能理解那種,相信它存在、它才存在的“真相”。況且,現在楚翔明顯是要讓他“知”“道”,而非“信”“道”。
他“信”,因為話是楚翔說的。但這,似乎遠遠不夠。
就在清風尚自凝神思索的時候,楚翔已經轉身離開。
“罷了,無需多想,在那裡等我。”
他已經一人踏了道路,一條只有他,才明白的道路…
清風失落的看著楚翔消失在遠處的背影,似乎是忽然消失在了空氣裡。他喟嘆,覺得曾經無所不能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卷四 血浴廢土 第四十七章 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