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第二,不管是前天教訓他還是昨兒逗他玩兒,都是咱倆一起的,他就是好奇也不能只針對我一個人,怎麼就不能是你呢?”戚少商越說越覺得自個兒有道理,“你甭想往我頭上扣屎盆子啊。”
“你忘了麼,有個事兒很有意思,那天你說他幼稚,我說他嗓門兒趕上賣唱的了,他就是往你身上撲的……”顧惜朝看著他笑,“地震也是你叫醒他的。”
“難道‘幼稚’是他的罩門?”戚少商說出來也覺得可笑,突然靈光一現,“我錯了親愛的,以後再也不跟別人睡一屋了。”
“不許跟別人睡一塊兒是最基本的,但這跟我的觀點並不衝突。”顧惜朝神色如常,彷彿在進行學術討論。
戚少商略感惆悵,“啥玩意兒還整出觀點來了……成成成,喜歡就喜歡吧,反正我本來就很招人喜歡的,讓你有點兒危機意識也挺好。”
“本來嘛,有人喜歡還不好。”顧惜朝逗小狗似的拍拍他腦袋,“喜歡分很多種,羅謹言那種對我沒有威脅,所以別以為我會無聊到滿天吃飛醋,盲目樂觀和自信是不可取滴。那小子看起來心智很不成熟,自己都不知道對你什麼感覺也說不定。”
“心理分析還是江湖騙子?你說你一大好青年,跟一心智不成熟的小子喜不喜歡我這種問題叫什麼勁兒,”戚少商一手搭上他肩膀,一手展臂向前,“難道我們不該探討些家國天下世界格局、GDP、GNP、CPI、PPI這種高大上的玩意兒麼?”
顧惜朝一臉狐疑地瞅著他,這廝嘴裡是相當難得聽到諸如GDP、GNP、CPI、PPI這種英文首字母簡寫名詞兒的,他也記得很清楚,自己那一次醉酒後到底說了些什麼,戚少商一直守口如瓶,怎麼都撬不開。
戚少商動動眉毛,露出一個欠揍的笑容。倆人在碎磚爛瓦中穿梭,並肩而行的身影沒入漸漸降臨的夜幕之中。
第二天午後醫療隊有一輛卡車返城,主要是運送醫療垃圾回去做正規處理,震區本來就怕疫病流行,這些東西堅決不能胡亂丟棄。
這是他們在災區的第四天了。早上政府的人過來說據氣象觀測要連著下幾天的雨,而且已經發現幾例傳染性病例,弄不好要擴散的,請他們下午務必跟車一起走。按照目前的情況,他們留在這裡確實也幫不上什麼大忙,說不定還要讓參與組織這次聯合賑災的公務人員總惦記著,分心又勞神。
三個人都沒有異議,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跟卡車一起走。這趟車順便也帶了兩個患病的醫護人員回去,再換人來頂班,但卡車駕駛室沒有多餘空間,他們三個坐了,病號就要去後車斗裡。其實就是沒病,戚少商和顧惜朝也不可能自己坐駕駛室讓一個女人和一個五十多歲頭髮都有點兒花白的貨真價實的大叔坐車斗,至於羅謹言就隨他去,反正駕駛室除了司機,擠擠也還能坐三個人。
他們要走並沒聲張,畢竟這已經不同於之前大隊人馬過來賑災的性質,實質上更接近於個人義工行為,然而中午還好好兒的,也不曉得怎麼搞的,臨走前忽然嘩啦啦圍上來不少人送行,其中以喜歡他們的青少年和在醫療的帳篷裡被他們照顧過的傷員為主,也有工作人員、其他義工和普通災民,當然也有純粹看熱鬧的。
其實他們這幾天做的都是些小事,遠不到讓人感恩戴德、依依不捨的程度,六七十人的數量也比不上以往在機場等幾個鐘頭只為看他們一眼的接送機的粉絲多,然而這場面讓他們每個人心底都有所觸動。
吉他主人和他兩個同學圍著羅謹言,還在發自內心地恭維他的指法,恨不能當場拜個師傅似的,羅謹言擺出慈祥長者的姿態說:“明年演唱會給你們留票。”三個少年有點兒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心想這就算是認識明星了麼算麼算麼,明星要給我留票啊啊啊!
送罐頭的倆小護士眼巴巴看著他們兩個,一副求關注求撫摸的表情,顧惜朝一個沒注意和她們對視上了,只好尷尬地笑笑,戚少商則衝她們眨了眨眼,露出淺笑都會有的酒窩,“烤麩很好吃。”倆人頓時就激動了,膽兒也肥了,其中一個趁機問:“你們還會合作嗎?”
戚少商怔了怔,遂微笑道:“如果有機會,為什麼不呢。”
兩個小護士更激動了,臉頰都泛紅,抓著對方的手暗暗使勁兒,要不是礙著人多,真想尖叫擁抱,這是多麼喜大普奔的訊息啊。直到卡車成為一個小黑點兒,她倆還在遙望遠方,整個兒就是一出“目送你離開有無限感慨”的音樂劇。
作者有話要說:
☆、歸途如虹
因為送行的人意